唐桓长脚才迈出浴室。
魏无羡就冲到门前挡住他的去路,他拧眉望着唐桓,眼里充满哀求。
魏无羡“唐桓,你、你…你真的要带蓝湛去他来的地方?”
唐桓深知,以魏无羡对蓝忘机的重视,听见他方才的话后,一定会抓着他不放问个明白。
所以,唐桓半点不急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系着鞋带。
相处半年,魏无羡最怕的就是唐桓这副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根本看不出他半点心思。
他半蹲下身子,悄悄的靠近唐桓。
魏无羡“你能不能不去?”
唐桓“去!为什么不去?”
他站起身,抬手从衣橱里拿出眼镜戴上。
唐桓“既然他这么执拗的认为只要找到山洞就可以重返故乡,那我只好给他当头重重一棒。”
魏无羡“千万别这么干,你要是把他逼急了…我怕你打不过他。”
魏无羡说着,突见唐桓的眼神瞬间巨变,倏地收声。
一行又一行的黑色文字从镜片闪现。
“警告警告、首长遇险、速速救援,速速救援”
魏无羡“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眼镜居然会发光!”
事关父母亲的人身安全,唐桓只惊慌了一会儿,等他平静下来,啥也没说的拉起魏无羡就跑。
唐桓“你跟我来。”
*
一路上魏无羡的脸成了调色盘,半小时里变换了无数种颜色。
只因唐桓在耀眼的阳光中把车开出了自杀的速度。
沿途呼啸的往家赶,经遇大门。
唐桓正要进停车时,突然一声轰隆巨响,闷雷似的由前急滚而来!
然后,一阵地动山摇,一种极低沉的撕裂、崩塌的声音,直冲耳膜而来,撼人心弦。
声音不大,却是一种撕开肉身、支解生命的震慑!
只见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几分钟后,才万籁俱寂。
唐桓呆若木鸡,刹那间失了魂,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他回过魂来,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怦然的心跳,才意识到,世界依然存在,只是,唐公馆塌了!
整座十层楼高的唐公馆,齐着地面,硬生生的断裂,面向草地,直直的正面倒下。
墙摧垣倾,深陷十尺,活活埋进泥地裹。
迟了!会馆塌了!家没了!
突然,爸妈军装笔挺严肃并立的身影,浮现在唐桓脑际!
顾不得危险,唐桓推开车门,发疯似的大叫。
魏无羡跳下车,紧跟起其后担心的大喊。
魏无羡“危险。”
唐桓“爸、妈——爸、妈——”
他泪如雨下,狂奔到塌楼边,十指一把把的挖掘泥沙。
男龙套“楼塌了!楼塌了!”
管理员、清洁工、路人统统来了,独独不见地方部队的人。
围观群众带着一张张惊吓得发白的脸,站在倒塌的唐公馆四周。
魏无羡过来搂住唐桓的肩,想扶他起来。
但他像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似的,不停的推开魏无羡,一味的挖。
一直到泪干心麻,手指全部渗血。
不久,救伤车、消防车、警车和军车才迟迟赶来。
大伙忙成一团,都急着救人。
唐桓斜靠着,眼神死死地盯着军车上交谈的二人。
唐桓“报仇…迁怒…陪葬…一个都不放过。”
魏无羡“唐桓,你不要吓我,尸体还没找到,证明伯父伯母还没死的。”
唐桓“你不懂,也不要掺和进来。”
疼痛麻木的手指,颤抖的摸出手机,拨通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电话。
机场是个没有天黑黎明的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时,上演着多少的人间离合。
黝黑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偌大的候机室里,迎来了三个阴沉如死神的男人。
*
各种重型机械和驾驶员,停在外围二十四小时待命。
塌楼现场被绳索围起。
高电量的探照灯居高临下的照透每一个角落。
不许任何人私藏一砖一瓦的黑影。
电视摄影机来来回回拍摄的铁青的俊脸。
为了避免伤害塌楼里或许尚存的活口,所以不考虑动用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