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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樱桃小丸子之夏日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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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依然淅淅沥沥的坠着,被风吹斜了,就敲打着窗,打出激烈的声响,樱桃子轻轻的垫着脚,又落下,好让自己酸胀了小腿稍微舒服一点,她手心里的铅笔有些秃,或许是因为她太过用力,写起字来,字体有些歪斜粗糙,手指上也沾染了碳粉,直到全部写完后,她又余光向外瞥去,小心翼翼地叹了一口气。

 

数学授课老师佐野见到她的模样,便微笑说着,语气倒是丝毫不带感情“樱同学,你补完了吗?”

樱桃子把习题本递给她,柔弱的说“是。”

 

拿起作业本的佐野老师将滑落在鼻梁骨的眼镜微微向上推了一把,快速扫了一眼“下次可不要忘记了作业纸后面还有题哦。”

 

听了她的话,樱桃子觉得有些窘迫与尴尬,脸颊微微泛着红,可是却并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改善现在的局面,如果她是一道谜题,那么老师在这个时候便毫不留情面的把她拆穿了,谜底是,樱桃子同学忘记写作业了,她跨过低洼处的水坑时,漫无边际想,啊,好讨厌,袜子被淋湿了。

 

季节似乎变得模糊起来,而空气中夹杂着柔软,氤氲,徘徊着的夏热,这种时候的雨,在乌云滚滚的苍幕云端倾斜而下,仿佛要冲刷整个世界。

 

一阵疾风,抚平了她衬衫的褶皱,黑色的裙摆被吹起一个角,她不得不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按住跃跃欲起的裙摆,可是风快把伞掀翻了,她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此时此刻变得更糟糕,的确是令人烦躁的一天,直到突然传来一阵短暂,急促的脚步声,溅起一阵水花。

 

 

她先是看见一双眼睛。

对方侧身,用手肘挡着砸向他脸颊的雨珠,薄唇轻动,这场雨里又多了些声音,他在喊她的名字。

 

她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可就是因为这空白的几秒钟,樱桃子想,她马上就要绊倒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看路,踩到了滚落在地面上的石头,差点崴了脚,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她弓着膝盖,身体忍不住向前倾倒,伞歪了,水珠肆意的打在她的脸颊上,地心引力仍然不停歇的拉扯她的身躯,大野健一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平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裂痕,他拽住了樱桃子的手臂。

 

得救了,樱桃子想,预料里的疼痛感并未出现在自己上,她扬起头,脸上出现了些尴尬又微妙的表情,她平稳的站起身来“大野君,你吓到我了。”

 

“抱歉。樱,借我躲个雨好吗?”他松开了樱桃子的手臂,声音有些闷,“忘记带伞了。”

 

两个人的手臂似乎无意识的靠拢,又展开狭窄的缝隙。

 

“这……没有关系。”樱桃子说着,可是伞的骨架却时不时磕在大野健一的头顶,她只好再举高一点,男孩注意到了这一点,勾着唇,替女孩着握住了伞柄。

 

“为什么大野君也会留这么晚啊——是社团训练吗?”

“话剧的训练。”

听到话剧,樱桃子的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扬起头。

 

“哎?真好啊——我记得……可以和樱田一起演,好羡慕你。”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啧啧,你还是太年轻了。”樱桃子的语气透露着一种稚嫩的老成,听起来像是喝醉酒的大叔,她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但这一动作让大野健一更加的困惑不解,茫然。

 

“拜托,樱田这种漂亮的女孩子可不多见哦,啊,如果可以和她握一次手,我大概会一个星期不洗手。”

“……你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说起来,大野你要和她演对角戏吗?”

 

“算是吧。”

 

“是嘛。”樱桃子慢悠悠的说,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勾着唇微微倾身,乌黑的头发顺着她的动作垂落,她便挽在耳后,露出娇小,柔软的耳垂,抬眼的瞬间,伴随着女孩有些沙哑的声线,“会有吻戏吗?”

 

“吻,吻戏?”大野健一似乎有些惊讶,意外的,脸上溢出些许羞涩的神情来,但是望着樱桃子那充斥着无尽好奇的眼神,便轻叹了一口气,“拜托,我们还只是国中生哎。”

“但是为艺术献身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毕竟,如果是白雪姬或者是睡美人,不都是有吻戏吗——”

 

“这次好像是原创的剧本,不过辜负你的期望了,我跟她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兄妹。”

“好可惜。”

 

接吻,KISS——莫名其妙的在脑海里旋转,荡漾,大野健一的心情也被它影响了——他并不是没有看见过,足球社的学长在休息室和他的女友接吻,两个人的性格都似乎格外的火辣,男孩掐住女孩的腰肢,而女孩露出男孩的脖颈,低着头,忘我的,紧贴着的两个人的唇瓣,大野健一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毛巾因为没有了桎梏坠落在地面上,他匆忙的从暧昧的空气里逃离。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感觉伞里的空气开始融化了,让人有些呼吸困难,变得晕乎乎的,大概是伞太小了。

 

大野健一问“为什么樱要问有没有吻戏。”

 

“为什么——好奇吧,毕竟感觉很浪漫啊,不过就算是有也只会是借位吧。”樱桃子微笑着说,可是注意到男孩望着她的眼神,她莫名突然有种想要仓皇而逃的错觉,可以说是有些鲁莽,跌跌撞撞的,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

 

她伸出手,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但是,她却没有控制住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然后两个人便僵直了身体,就像是摆放在商店街的雕像。

 

“原来大野君没有亲过啊。”

 

樱桃子有些后悔了。

 

“什么,难道樱就有过吗。”听起来,他说得很含蓄,但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我?怎么可能——只是,大野君看起来不像是……”

“不像什么。”

“就是——”樱桃子觉得舌头也变得僵硬起来,像是吃了很辣的咖喱粉——很多话在她的嘴里含糊不清,意外的,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微妙,如同染色盘,涂满了不同的颜色似的,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以为,大野君也有和女生恋爱过。”

 

“真是辜负你希望了。”

“不会吧——但是樱田。”

“樱。”大野健一喊她的名字,轻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恼怒,樱桃子意识到,她让对方不高兴了,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被八卦,也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樱桃子想要说些什么挽救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捏了捏自己的裙摆,眼神不自觉的盯着被她踩出花来的低洼。

 

“抱歉,大野君!”

“我和樱田根本就没有什么。”

 

“。”

“是,是吗。”樱桃子挑了挑眉,感觉有些意外,“流言蜚语真的蛮可怕的。”

大野健一却忍不住在心里纳闷的叹气——什么啊,明明他鞠躬尽瘁的为樱桃子撑伞(虽然他真的没有带伞),为什么还要讨论他和别人接吻的事情。

 

他们刚走过转角处,樱桃子就停住了,雨滴润湿了她的刘海,她瞪大眼睛,有些慌张的说“啊,走过头了——明明妈妈有拜托我去商店街帮忙买东西。”

 

大野健一把伞向她倾斜了一点“没关系。”

 

 

 

樱桃子刚走进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女生们早已开始讨论要如何选择学园祭的装饰品,好几个人窝在教室后排正在苦恼,塑料板丢的到处都是,纸袋里装满了彩带,各色各样的涂料,黑色马克笔被打开了盖,散发着有些刺鼻的油墨味,写在白纸上,一笔一画。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有些慌乱的回应,十分随意的把书包里的书塞进桌洞里,一切都开始变得凌乱,书角有些折,而在整理书本的时候,兔子形状的布做的笔袋不小心被她碰掉了,要弄脏了,她想,缓缓低下头后,她看见了对方手里拿了一把折伞。

 

樱桃子定眼一瞧,才意识到,这是她的雨伞,垂眸,轻轻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早上好。”

 

对方弯下腰,伸出手,替她捡起了笔袋。

 

“谢谢你的伞。”

 

樱桃子握住伞柄,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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