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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真澄告白事件 夜色下的心结

恋之语(A3)

小岛亚美泉,你是什么时候和万里学长好上的啊?竟然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刚和万里学长分开回来,泉就收到了来自松原和亚美的“炮轰”。

兵头九门对啊对啊,上周六我们不是还在路上碰面,那时看你和万里学长也没什么啊?

九门的声音里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委屈。

立花泉呃……我们是在周日确认的关系啦,我们几人当初不是交换了联系方式嘛……于是我们在那天晚上偷偷确认了关系啦。

兵头九门可万里学长追求你不是为了挡那些女生们吗?怎么就……假戏真做了?

立花泉呃……感情这东西也许本来就说不清吧,比起真澄学长和我只见了一面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万里学长不是挺正常的吗?至少我和万里学长也认识了一个周,怎么也有些感情基础。

兵头九门你是认真的?如果是他逼迫你的话,跟我说,我不会怕他的!

立花泉没有,我是认真的。

泉现在只能将错就错。好说歹说终于把三人都说服,也上课了。上这堂课的是夏音,班上有眼尖的同学,立马就发现了夏音手上的戒指。

“老师,这是你男友送的吗?”一个胆大的男生率先问道,夏音这才发现大家的目光大都盯在自己的戒指上。

日向夏音是哦。

“诶诶~”班里男生突然一片哀嚎,“夏音老师你上周不是还说没有男朋友的吗?”

日向夏音这个啊……我本来是想跟他搞一段秘密恋情来着,所以才跟你们说没男友。谁知道他前天突然在我生日上向我求婚了。

虽然跟八月先生见得不多,但泉对八月先生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她坚信八月先生一定能给夏音老师想要的幸福和快乐。

万里的计策远比泉想得要有效果,直到中午和三角等人一起吃饭为止,真澄真的一直没找过自己。而万里倒是每个课间都回来找自己,自己就配合着万里表演一番,不出两人所料,当众人一齐在天台上吃午饭时,万里苦追自己一周终于把自己这个“灰姑娘”追到手的“新闻”就已经铺天盖地传开到连校里的保洁阿姨和校门口的保安都知道了。

兵头十座万里,你是认真的?

同样的,万里刚和泉分别回到教室,就遭到了三角和十座的“炮轰”。尤其是十座,是两人从未见过的严肃。

摄津万里喂,这气氛就像我是个被审讯的人质,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斑鸠三角这倒不是,毕竟阿万以前调戏过很多女孩子!

摄津万里喂,打破这个固有印象,还有,我说过别叫我阿万了吧?我不喜欢!

斑鸠三角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叫。不行,明天我也要叫,这几天我不开心!

摄津万里你……算了,随你!臭兵头,你今天又是吃错什么药了?难不成你也喜欢泉学妹,所以想威胁我不成?

兵头十座这跟你无关,你只需要老实交代,你对泉,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十座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透着连万里都感到有点喘不过气的威压,忍着某种情绪问道。

摄津万里我……当然是真心的了。

万里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轻微的发颤,不过向来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把这些轻微的发颤隐藏的很好,至少在场的剩下两人没有怀疑。

兵头十座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不然我饶不了你。摄津,我警告你,我会祝福你和泉学妹,但我决不允许你抱着玩玩的态度与她交往。

十座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股煞人的狠劲儿,要是九门也在场,一定会很惊讶,因为就连九门也都没有见过这样强硬的十座,更别说万里和三角了。

当然,这场风波可不仅波及到了这几个人,这天中午消息大范围传开、万里和泉两人都不知道的两处,热火朝天的讨论正在展开。

茅崎至立花同学可真是不简单啊,开学不过一周,倒是有了一圈男性,我可得好好数一数。万里的女朋友、真澄疯狂追求的人、九门的绯闻女友、誉的缪斯女神、那个没有血缘的缀哥哥,哦,还有紬你,是立花同学的暗恋者。

中午医务室里,至讽刺地对众人说道。每天中午的时候,至、紬、丞、誉、东、夏音六人都会准时在这里集会,不过今天中午夏音不在,他去找她未婚夫八月了。

没错,自从昨天夏音答应了八月的求婚,两人的关系便从男女朋友升格为未婚夫妻。

月冈紬泉同学不是那样的人。至,你对泉同学的偏见太深了。

紬出言辩解道,他也不知为何,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他有点对泉过度关心了。

茅崎至紬,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吗?听我一次吧,难道我过去的经历还不够惨吗?

月冈紬过去你和玲子交往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是你不听。

茅崎至紬,现在再说这话,你不觉得讽刺吗?当初是你劝我我不听,现在我劝你,你不是也不听吗?

有栖川誉好了,别争了。紬,至,你们都该冷静一下,才和我的缪斯认识一周,你们谁又真的了解她?

誉的话,让紬一时愣住,但似乎对至没什么影响。

茅崎至誉,才见了一面就认定对方是自己缪斯的人,更没资格说这话吧。

有栖川誉也许这么说没错,但我能察觉出来,她和我一样是个孤独的人,但她的孤独似乎又和我不一样。

誉只是耸耸肩,他不是没听出来至的讽刺,只是他对至的讽刺并不在意。

高远丞和你不一样?

有栖川誉嗯,我也说不上来,虽然孤独着,却依旧充满阳光和力量,就好像是在无声的反抗一样。而我的孤独,大概只是习惯了寂寞而已吧。

高远丞有栖川,你并不孤独,至少你还有我们。

有栖川誉我知道,幸亏有你们,我才能坚强地撑到现在。

雪白东孤独的滋味没人愿意独自承受,如果真的想找人说说话,我这随时欢迎。

东认真说道,众人不语。确实,在座的人中,最有资格谈孤独的,也许就是东和誉了。

东的父母和哥哥东小时的一场旅行中意外身亡,旅行的最后一天,东突然发烧,于是东的父母不得不拖后一天回去以在当地诊所拿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而东的哥哥,也在接到父母的噩耗后,火急火燎赶往出事地点的途中出了交通意外。这一天,东痛失了所有家人,那一年,东也不过是个小学生。

所幸,东的亲戚不像左京的亲戚,都很善良,很快一直没有孩子的东的叔叔和叔母怜悯东,就收养了他,把东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爱护养育,东这才得以继续完成学业。

有栖川誉嗯,我知道,我会的。

茅崎至怎么,这下好像我成最大恶人了?

雪白东至,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叫泉的女孩到底怎样,毕竟我和她也就在那次上学路上见了一面。但你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不必要的问题,而把我们多年的友谊就这样碎掉吗?

茅崎至我不是这个意思。

至歪过头去,他知道他自己刚刚也是气上心头。他只是不希望紬等人再陷入爱情的漩涡里,自从玲子出国后,他便抵触所有的恋爱。

恋爱的痛苦,他真的尝过太多了,那种痛感,至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再度体会而已。

雪白东好了,不管那个叫泉的女孩怎样,我们五人,始终都会是朋友,对吧?

不过那个叫泉的女孩到底有怎样的魔力,东还是蛮好奇的,毕竟明眼人都看出来紬对那女孩不一般,只不过至表达地更直接些罢了。

东此刻不会想到,自己明天就能再次见到泉,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和紬一样,为爱而患得患失。

就在另一边,门口的保安室里气氛则压抑阴沉得很。左京的同事在一旁想方设法地让这个充满了杀意的脸变得尽量和善。

“好了好了,我知道得知自己的妹妹有了男朋友后的心情,听老兄我一句劝,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古市左京滚一边去,好好工作,别让上面逮着开除你。

左京语气不善地打发道。上午的起起伏伏让左京嫉妒的怒火难以自持。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泉竟从被追求者摇身一变成豪门少爷的女朋友,而且好巧不巧那个豪门少爷还和自己相当不对付。

泉会在高中交男朋友,这是左京从未想到过的事情。他做不到一成那样坦率,但也做不到臣那样隐忍,于是他便采取了狡猾的折中措施,成为泉的哥哥,但却同时与泉保持距离,淡化自己哥哥的形象,让泉慢慢意识到,自己是左京,而不是什么哥哥。

他原本以为自己等得下去,真的等得下去吗?

就在左京这么神游的时候,一辆豪车出现校门口附近。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老管家,他看了看时间,也快到小少爷跟他说的时间了。

两分钟后,老管家在校门口等到了早上就给自己发信息的小少爷,真澄。同时遇到的,好有追上真澄而来的天马、希特隆、涯三人。

皇天马真澄,我知道你想回去静静,我不拦你,这也许对你有好处。

皇天马我就问一件事,你明天能来学校吗?

碓冰真澄看情况……我不确定我能这么快走出来。

真澄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说道。第一次喜欢到连命都愿给的人竟然有男朋友,真澄一时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笑话。

自自己回班后,从周围人身边铺天盖地听到的都是上一周来万里追泉追得多么努力,打失了他继续追求泉的勇气。但他却无法放下对泉的执念,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真澄,终于知道生命中会有个唯一的人,让你见到第一眼起便注定为对方而生,那人会成为你的光,你不愿放手的执念。

希特隆真澄……

希特隆不知该说什么,看见旁边的管家,突然灵机一动。

希特隆管家先生,今晚可以让我真澄家看看他吗?我不放心。

管家先生,我也去。

皇天马诶,你们两个倒是等等我啊,带我一个!

鹰尾这……真澄少爷,你的意思……

管家一时也不好办,真澄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就察觉出真澄的不对头。他当然希望少爷的同学能到家里来,可是凭少爷的性格……

碓冰真澄让他们来吧,他们勉勉强强也算是我的朋友。

真澄没什么更多的表情,只是对鹰尾管家丢下这句话。

鹰尾啊,好的!

听到少爷交了朋友,管家喜出望外,就差没高兴得哭出两把泪来了。

鹰尾那你们几点放学,到时我来接你们。

就这样定好了时间,天马等三人看着载着真澄的豪车驶向远方,也转身回到班里了。对于真澄请假一下午这件事,学校老师其实并不吃惊,毕竟上学期真澄就不怎么来学校,只是刚好足够毕业和升级的最低天数而已。

中午的阳光很暖,泉一直都这么认为。相比于其他人那里的硝烟四起,天台的阳光明显更加舒心。午饭的时候,泉和万里很自然而然地挨在了一起,面对两人类似于喂饭这样的举动,众人也似乎已经慢慢习惯。

兵头十座学妹,如果这家伙敢欺负你,会让你哭,尽管跟我说,我不会饶过他的。

兵头九门就是就是,跟我说也可以哦,就算是万里学长,我和我哥两人一起,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立花泉哈哈……我会的。

泉只好尴尬回应,其实相比于这两人和三角,泉更担心咲也和莇,毕竟自己上周末还信誓旦旦地对两人说自己高中不会谈恋爱的啊!更何况这两人还喜欢自己!

泉突然无比后悔自己的轻率。

佐久间咲也没关系的哦,泉,我们会祝福你的。

泉田莇我也是。

仿佛猜到了泉的所思所想,咲也和莇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看向泉说道。

早在泉作出自己决定的那晚,两人便想通了。那个到高中毕业为止的期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泉能够幸福,这才是目的。所以,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两人便会送上祝福,并学着放下。拿得起来的东西,总归是能放得下的,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

立花泉谢谢你们的理解。有你们在,我真的感觉很幸运。

泉突然一阵感动,尽管眼前的人大部分也只和自己相处了一周的时间而已,但所有人都是真心拿自己当朋友,为自己着想的。突然间,泉不再后悔自己配合万里演戏是否正确,至少,目前的事实表明,这是不让真澄打扰自己朋友的最好方式。

而在同样时间的校外,一处精致的公寓里,一男一女刚气喘吁吁地回来。

摄津岚诺,这就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我自己的公寓。反正你也没有住处吧,暂时先住这里吧。

那智这是你的公寓,那你住哪?

摄津岚放心,我本家很有住处,怎么我也是摄津财团的大小姐,老宅里还是有我的房间的。

岚和那智是在回国的飞机上认识的,偶然得知那智没有住处,又碰巧和那智聊得投机,岚便让那智住自己的公寓了。至于租金,岚让那智等着找到工作了再说。

那智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

摄津岚不用急,这件公寓虽然是我买的,但我其实在这之前一次也没来过,而且我家人也不知道这里,所以你也没什么可忌讳的,随便用就行。

岚拖着行李回头对那智粲然一笑。

摄津岚只要别忘按时出来和聊聊天,你这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觉得蛮有趣的。

刚和那智分开不久,就收到了老爸打来的电话,自从知道自己今天回国,他还真是不消停啊,岚心想,无奈接了电话。

摄津柘岚,欢迎回家。

摄津岚什么嘛,老爸,这还没到家呢,你就这么煽情?

摄津柘去你的,和你的弟弟一样不学好。

摄津岚我们毕竟是姐弟嘛……对了,万里他怎么样?没给我这个姐姐惹事吧?

摄津柘算是安分吧。不过,岚,你回来后准备一下,我叫万里晚上带个人来我们家。

摄津岚十座或三角?你多虑啦,老爸,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两人,你和我妈不也是吗?

摄津柘不是他们,是一个女生。

摄津岚女生?

摄津柘是你弟的女朋友。

摄津岚啥!?

岚紧握的手机差点没掉到地上摔碎,自己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心弟弟也有了女朋友?

摄津岚爸,你别吓我啊,这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惊悚。

摄津柘千真万确,骗你干什么。你现在快点回来,回来再跟你细说。

摄津岚好嘞,我这就回去。

自己的弟弟有女朋友了,这样的大新闻,自己怎么能错过呢?想到这,岚火急火燎地向家里奔去。

此刻摄津本家,摄津父亲已经打通了万里的电话。

摄津万里老爸,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啊?

万里收到父亲电话的时候,还正在吃午饭。跟众人说了一声后,便退到一边接电话了。

摄津柘万里,你没什么事想跟我说的吗?

摄津万里能有什么事?我刚刚吃了午饭算不算?

摄津柘万里,今晚你姐回来。

摄津万里我知道啊,昨晚我姐就跟我说了。

摄津柘还有,今晚你把人带回来让我和你妈看看。

摄津万里……什么人?我听不懂。

摄津柘别装傻,你女朋友。

摄津万里……

摄津柘怎么,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听到电话那头不说话,万里父亲知道自己说中了。

摄津万里……

摄津柘万里,我说过的,你现在若脱离了摄津这个羽翼,什么也做不了。你当真以为,你在学校里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摄津万里你等着,混蛋老爹。我会证明,就算没有摄津这个姓氏,我一样能干成大事。

摄津柘好,我等你,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摄津万里我才不会忘!

摄津柘那就好,先挂了。别忘了晚上把人带过来,我和你妈你姐见见。

摄津万里谁要听你的啊!

然而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掉了。

于是,听完万里的叙述,众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万里也有些自责和内疚。

摄津万里你要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也可以不用去,老头子那块我可以独自解释。

立花泉不用,我和万里学长你一起去吧。

看着万里难办的神色,泉也不想为难。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兵头十座要和我和你们一起?

众人对呀对呀,我们也可以一起。

立花泉这多人一起去万里学长家,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立花泉我和万里学长去就可以了,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摄津万里吃了你倒不会,吃了我倒有可能。

万里噗嗤笑道。

摄津万里虽然我爸平时对我分外严格,但在外人面前一般不轻易暴露本性。

众人见这样,也只好暂且这么决定。大家要散开的时候,泉让咲也和莇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并跟左京、一成和臣三人发消息说今晚去亚美吃晚饭。

于是泉在下午跟亚美打好了招呼,也抽空发消息左京,叫他不要对一成和臣说自己恋爱的事。其实就算泉不说,左京也不会说的,毕竟左京比泉更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整个下午,为此忧愁的可不止泉,还有左京和紬。中午至说得话仍在耳边回响,对泉的过度关注,紬不是没有发觉。得知泉已经有男朋友的一瞬,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似有点烦闷,亦或许不甘。但很快紬就把这种想法打消,不过是自己的学生而已,也该注意下了。

不管怎样,泉最终还是如约和万里到了摄津本家。刚见到摄津本家的时候,泉差点呆住,虽然早知道摄津家十分豪华,但见了实物还是有点震撼。

猛然的,泉很庆幸自己跟万里只是假扮的关系,若是真的男女朋友,这样明显的贫富差距,自己真的会自卑。那满墙的灯光,刻有精美图案的玻璃窗,郁郁葱葱的绿植,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泉苦笑,碓冰家大概也是如此吧。不过这样的生活终究与自己无缘。贫与富,从来都是两个社会。

摄津雪织哎呀呀,你就是万里的女朋友吧。

先出来的人是摄津母亲,看面相倒是十分和蔼可亲。

立花泉啊……是,伯母好!

与自己来时的想象差距有点过大,泉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电视剧里演的,豪门不都有一个恶婆婆吗?

立花泉你妈这不很面善啊,那你爸应该也没有你路上说得那么可怕吧?还有你姐也是。

摄津万里我们家一直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妈就是唱白脸的那个,等会你见到我爸就知道了。

万里没有多解释,但泉看出来,谈及父亲,万里有些心虚,但比起害怕来,更多的是崇敬,是一种混合的情绪。

泉跟着摄津母亲的指引进了客厅,也见到了万里口中的父亲和姐姐。摄津的姐姐岚看见泉就不由分说地拉泉在自己身侧坐下,泉这才看见摄津姐弟的父亲。

摄津的父亲俨然坐在客厅大沙发的正中央,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却不怒自威。明明并没有做什么示威性的动作,泉却感到一股来自深处的压迫感。反观在座的人,只有摄津母亲能完全无视这种气场,悠然自得依偎在摄津父亲身边,显得分外甜蜜。

摄津柘这位小姐,听说你是我家犬子的女友?

摄津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连刚刚一直叽叽喳喳的岚也噤声,唯有摄津母亲神色如常。

立花泉嗯……是……

摄津柘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我还不怎么了解你,但看你现在为止的表现,还算是个守规矩的孩子。

立花泉谢谢伯父。

这算是夸奖吗?尽管内心已经如坐针毡,但泉还是撑起笑容表示感谢。

然后,气氛一片沉默。

摄津柘巩姨,准备一下晚饭,怎么也是客人,更何况还是犬子的女友,这点起码的礼道,我们摄津家还是不会丢的。

“是的,会长。”那个被称作巩姨的看上去像女仆长的妇人说完就到厨房去了。不知是厨房的高效率还是厨师们早已准备好,总之晚饭很快就出来了。

晚饭自然是很豪华的,虽然吃饭的过程中气氛一直沉默而压抑。让泉很奇怪的一点是,摄津父亲似乎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自进门来跟自己没说过几句话也就罢了,就连跟自己的儿子万里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是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吗?

摄津柘老婆,你先带这位小姐在宅里转转吧。一会儿我让犬子送你回去。

吃完晚饭,泉刚想帮帮忙收拾,摄津父亲突然说到,接下来摄津母亲不由分说,就带着泉出去了,岚自然也跟在后头。

摄津万里你先跟着她们吧,这样我反而比较放心。

临走时泉听懂了万里的口型。但泉实话说担心的不是这个。

早在吃饭之前泉就发现摄津父子间的关系很奇怪,明明两人都不怨恨对方,却冷漠如敌人。而如今万里“莫名其妙”带了自己这个“女朋友”回家,摄津父亲也好像并不在意,本就不多的问题问自己绕来绕去,一大半都是问摄津在学校的情况。

摄津雪织泉小姐对吧?虽然很抱歉,但你和我儿子,应该不是男女朋友吧?

立花泉啊……这个……

看着摄津母亲确定的神色,泉知道解释也没用了。

立花泉抱歉,伯母,那是因为……

摄津雪织傻孩子,学校里的事我和他爸啊,早就知道了。虽然你不是万里的女朋友,但你是个好女孩,我还蛮喜欢你的,他爸也是。

立花泉诶,伯父他……

摄津雪织他呀,只是不善于用言语表达罢了。

立花泉那他们父子……

摄津雪织你想说他们之间关系很奇怪对吧?所以我才说他不善于言语表达啊。这件事还有要从……

摄津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从书房传来一阵争吵声,就在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由纪已经叫自己别动,她去书房看看。

摄津母亲刚走没多久,万里倒是先出来了。

摄津万里泉,陪我走走吧,我现在……想找人聊聊天。

万里看上去很是颓废。

摄津万里一会儿就好,聊完……我会送你回去的。

摄津的家人也一个个出来,对于万里的要求,没有人作异议。

泉,答应了。

很久的后来,泉常常会想,如果那时候自己没答应会怎样,但一切都无法回去了。

可惜没有如果,那一夜,泉,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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