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心灯散

星落拿着昆仑木碎片便回了自己房间，将它埋入花盆土壤中，坐在桌前，深吸一口气后屏息凝神运转灵力，一个阵法自她指尖而起，围绕着花盆逐渐成型，缓慢运转起来。

整整三天，星落都在竭尽心神种出心灯。

她还未走进离泽宫弟子居住的那方小院，就听见了一些弟子的窃窃低语。

“真是第一次见到丢了面具还搞那么大排场的，还不灰溜溜去受罚。”

“就是，这禹司凤自己丢脸不够，还要拉上我们一起。”

“你懂什么？人家有少阳派旭阳峰的师妹护着，你有吗？”

星落闻言，蹙了蹙眉，步子下意识走得更快。

她迈进院子里时，若玉轻咳了一声道。

若玉“各位师兄，司凤不会瞎说，可不代表宫主不会知道。”

那些原本聒噪的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元朗“哟，星落姑娘怎么一位你们少阳的亲朋好友都没有带呢？”

元朗从拐角处走来，身后跟着神色不太明朗的禹司凤。

元朗“我可是邀来了我们离泽宫不少弟子，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是要有自家人见证才更有意义，你说是不是，司凤。”

禹司凤站在他身后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星落敛气沉声，并不将元朗话里显而易见的嘲讽放在心里。

星落“重要的时刻，我与司凤二人记得足矣。”

元朗啪地一声合了折扇，神情严肃下来。

元朗“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说再多也无用，你的心灯可是种出来了？”

星落“当然。”

星落一翻手腕，一盏流转着彩色光晕的莲花心灯就被她稳稳地托在了手心。

星落“按照约定，副宫主不可再为难司凤。”

元朗“哎呀。”

元朗神色不明地叹了一声，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始终站在他身后少年来。

元朗“快把这心灯交到司凤手中，如果依旧明亮如初，那我自然会遵守约定，不再处罚禹司凤，从此他也就自由了。”

星落此时已无心再听元朗的唠叨，快步上前走到禹司凤身边。

她双手捧着那盏心灯，坚持了三天的清醒就是为了这一刻。

禹司凤无声地抬头，缓慢地将目光定在她的笑容上。

小姑娘连着三天不睡觉，眼下有些乌青，还坚定地要向他证明真心，禹司凤本是想笑的，他并不怀疑她对他的情意，但此刻他心中却莫名惶惶。

禹司凤从她手中接过心灯，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盏心灯是暖的，可又飞速地冷却了，它似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刹那间破碎，消散成随风而逝的星点。

星落愣住了，心里有什么细细的线好像随着消失的那盏心灯一般，嘣地一声轻响就断了。

星落“怎么会……我明明……”

她下意识地就去抓那些星点，思绪一片混乱，甚至听不到元朗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话，也没有发觉昊辰赶来此处的身影。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禹司凤，眼前的少年始终低垂着眉眼，注视着空荡荡的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星落从未体会过的心痛，好像胸腔里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掏了一把，掏空了，只剩下一个碗口大的窟窿，狂风止不住地灌，眼看着胸膛漏了，只好先拿东西填，黑暗中迷糊地攥着什么东西堵在窟窿上，填满了才发现，竟是一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