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面具

星落“司凤？”

禹司凤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就问道。

禹司凤“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听到他关心自己的话语，心中既欢喜又酸涩，星落垂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克制住刚刚自己揪紧的心脏。

星落“我没什么事，反倒是你，身上都是伤，我已经帮你把伤口处理好了，你先别乱动。”

禹司凤那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衫已褪去一半。

禹司凤“星落，你上药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有没有看到那个封印，有没有发现他最大的秘密，那个他想说，却一直没有说的秘密……

星落抬眼，望进他忐忑的双眸中。

星落“看到什么？你身上除了新伤便是旧伤。”

他无处不表现着他的紧张与害怕，但恰恰让她知道了唯一的答案，那便是——

司凤，是妖。

其实她早便猜到了，在他送予自己那支金翅鸟发簪时就猜到了。

禹司凤紧张地望着眼前微微笑着的小姑娘，她似乎没有发现那个封印，这令他松了口气，但又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但知道她无事，心中便安定了一些。

他抬手习惯性地抚上面具，谁知指尖却是直接触上了自己的脸，他不可置信地摸索了一遍，这才发现面具确实被摘下来了。

他正要开口，却被眼前的姑娘打断。

星落“是璇玑摘的。”

闻言，禹司凤原本欣喜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一时间，整个山洞安静得可怕。

看着星落沉默的模样，禹司凤定神说道。

禹司凤“你知道那是……”

星落“情人咒面具，我曾在书上见过。”

禹司凤“星落，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与璇玑并无私情。”

星落“我怎会不知，璇玑六识未开，即便你喜欢她，她也不会喜欢你。”

说罢，星落轻轻叹了一声，独自走到一边坐下，看着山洞里仅有的一处好风光，心情却仍是有些沉闷。

是在生气吗？

或许吧，可为什么要生气呢？

星落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脑海里不知不觉间竟又浮现起璇玑帮他摘面具的画面，不自觉捏紧了袖口，心绪不宁。

禹司凤慢慢挪到她身边，看她一脸在意的模样，心下竟有些喜悦。

身旁目光灼灼，即便星落再怎么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即便她在尽力维持脸上的平静，可心间的跳动还是出卖了自己。

星落“你……”

禹司凤“你……”

禹司凤微微一笑，撩起自己的衣袖，将那印在他手臂上的三瓣青色印记举到她眼前。

禹司凤“这是情人咒的印记。”

星落一怔，不明白为何情人咒印记还在，他却能笑得出来。

星落“你的面具不是已经摘下来了，为何还未解？”

禹司凤“我也不知道，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星落，我与璇玑并没有情，这咒未解便是答案。”

星落“可是咒不解，你便会有生命危险，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禹司凤“这是我证明真心的重要证据，若是不在了，可就说不清了。”

听他这么一说，星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担心真心不真心？

禹司凤“星落，我的真心在你这里。”

内敛含蓄的人，鲜少会有剖白真心的时刻。

而一旦剖白真心，那便是令人招架不住的燎原烈火，直叫人丢盔弃甲，举起投降。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明明无风，却令星落的心翻起了汹涌波澜。

星落就这么看着他，看他的眉眼，看他的唇形，看他的欲言又止。

他不再说话了。

可她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在此时，璇玑抱着一摞树枝回来。

褚璇玑“你们怎么在那坐着啊？快来，我捡了树枝生火，可别感冒了。”

星落“嗯。”

星落起身走到璇玑身边，帮她将树枝支起，用法术点燃了篝火，有些阴冷的山洞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璇玑将他们的湿衣服挂在一边，三人一起围坐在篝火前。

褚璇玑“对了，司凤，你的面具被我摘了，回去后你师父还会责罚你吗？”

禹司凤“此事待我回去禀明缘由，想必师父不会怪罪。”

褚璇玑“真的吗，如果你师父不信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释。”

禹司凤“没事的。”

说到这儿，禹司凤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星落，眼神中满是担忧。

禹司凤“你在想什么吗？”

星落本只是盯着被烧得劈啪作响的树枝发呆，突然被禹司凤的声音唤回神，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懵懵地抬头看他。

星落“怎么了？”

禹司凤“你有心事？”

听他这么一说，璇玑也凑过来，一手挽上了她的手臂。

看璇玑如此认真可爱的模样，星落不由得笑了笑，才又对禹司凤答道。

星落“不是，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