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的早晨,龚俊终于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小雨,万分激动,一把子要扑上去。
突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怎么小雨的走姿宛如一只螃蟹……
俊俊小雨,你咋了
龚俊用一双狗狗眼表达着俊式疑惑。
小雨俊子,你不知道,为了祖宗的事,我妈拿着扫帚追打了我三条街……
俩兄弟抱头痛哭,龚俊热泪盈眶。
俊俊这份情谊兄弟记着了,以后只要雨哥一句话,龚某人随叫随到!
龚俊提议,为了庆祝两人胜利会师,大吉大利,小雨带着龚俊又吃了盘鸡,真爽。顺带一提,是铂金段位哦~
龚俊觉得自己的幸福来的太突然。
就是被祖宗搞的一点也不爽,一个被区别对待,一个被揍的实惨,一时之间,祖宗成了公敌。
在狗窝的祖宗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祖宗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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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俊妈妈如往常般给祖宗送饭,结果狗窝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根狗绳……
磕cp成瘾的俊子妈俊——俊——!
龚俊妈妈一声惊呼。
有前科的小雨和龚俊成了两位家长的第一怀疑对象,一场“家庭审判”在龚俊家的客厅里开始了。
俊俊哼!我一定要找到祖宗!自证清白。
小雨对!一定要证明俊俊的清白
俊俊不应该是咱俩共同的清白?
小雨我本就一生清白,两袖清风……
俊俊……
龚俊妈妈忍无可忍,俩人被齐刷刷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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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大太阳超级毒辣,路旁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俩光膀子的男娃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喊着“祖宗!祖宗!”
小雨热的不行了。
小雨俊子,你说咱能找着吗?
俊俊老子上哪知道去,等老子找着了,一定炖了它!
又热又气,还被亲妈怀疑,这魔幻的高三暑假。
“祖——宗——”龚俊朝另一个路口走去。小雨急忙跟上。“俊子你等等我阿”
再往前走,就是莲湖公园了。
三十几度盛夏的烈阳,一天下来,两人都被晒成了酱油色,然而别说祖宗了,连祖宗的半根狗毛都没见。
小雨去小卖部买了两支老冰棍,塞给龚俊一支,自己咬了一口,“咔嚓”真脆。两人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
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确定方圆十里没有祖宗的影子。
果然还是冰棍比较解渴,龚俊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俊俊要不咱再喊喊?万一祖宗回来了呢
小雨笑死,根本不可能!他要出来我跪下叫你爷爷!
俊俊可拉倒吧,找不到祖宗,以我妈那暴脾气,咱俩都是孙子!
小雨再喊两声?
俊俊喊吧!
“祖——宗——”小雨嚎了一嗓子。
小雨看吧,我就说——
“嗷呜~”
小雨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这个调子,是祖宗没错了!
两人都听到了,仿佛久旱逢甘霖的一声狗吠。
“不会听错吧???”小雨兴奋,早已忘记了自己即将成为孙子的事实。
“祖宗——祖宗——”龚俊又喊了几声,然后听到了一声比一声清晰的“嗷呜”
“好像是从你家那边传来的——”小雨凭借良好的方向感敲定。
两人冰棍没啃完就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到家门口时,先是看见了膘肥的祖宗,然后祖宗旁边的是……一个美人?美人?
龚俊脑中闪过显微镜下的青霉菌,震撼心灵的斐波那契数列,DNA双螺旋,猫之有丝分裂,以及信使RNA正在转录……然而我们的理科学霸龚俊直男依旧没有思考出有哪一场化学反应,哪一次的实验能够描述此刻的场景。
那人半蹲着,背着一把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的吉他,和龚俊年纪相仿,最亮眼的是他既没有像龚俊一样留着标准的学生头,也没有像小雨一样剃成板寸。他留着这个年纪不常见的长发,酷酷的耳钉一闪一闪,蓝色格子衬衫衬的肤色很白,周身落满了温柔和安静。
当我的手指划过尺子的3和4刻度之间时,我是否触摸到了π?龚俊心想。
当时的龚俊,就是这样一个朦胧的感觉,总感觉面前的人,自带疏离感,却抓不透,挠的心发痒。
在那个满是潮湿和闷热的密不透风的夏,凤栖巷道15号,他家门口,那是龚俊第一次见到西西同学。
那一年,他们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