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刃

燕哀候凝视着手中长剑，然后将手在混罡剑锋上划过，金色鲜血滴下，为剑身尽数吸收，并无一丝遗漏。原本雪白的长剑也在此刻发生了变化，颜色变成了类似铜色的金属光泽，剑刃也先贤出锯齿状，变成了一把锯齿剑。

“我当年偶遇一前辈修士飞升，失败后在其遗骸中觅得完好的大腿骨骼一根。雕其为剑，往内注入银铜，以镇飞升失败之前辈所留怨恨之气。”燕哀候将这把混罡随手一挥，声势比之前姬牢所用之时大不相同。

周围诸人，俱感觉一股寒意直刺灵魂，不由得毛发倒竖。

“这把混罡，若要发挥其真正威力，还需祭之以仙人之血或者等其千百年后自然脱落其外鞘，方能展现其真正威力。”燕哀候不紧不慢地说，语气就好像当年给姬牢传授术法时一般。

这把混罡也确实不凡，其能够直接伤及敌人魂魄的特性，也是靠着其中蕴含着的陨落修士之怨恨。靠着血液腐蚀有压制邪气的银铜之后，便可大大增强其威力。

听闻此言，“姬牢”心中也是一动，他没料到这把自己曾经不怎么看得上眼的法器还有如此用法。若是先前便知晓，说什么也不能让燕哀候如此轻易地就夺了去。

看起来燕哀候对姬牢反出方士一门也非完全毫无知觉，在法器上也留了一手。并没有直接告诉姬牢其中蕴含的奥秘，以此来防范姬牢仗法器锋利大肆伤人。

“哼，吹得这么神，究竟如何，打了才知道！”姬牢身子一晃，体表出现几乎实质化的黄色罡气，有一尺厚。在雄厚术法的加持下，原本像呼吸一样不停伸缩的罡煞之法也不需要通过回缩来减少术法消耗了。

燕哀候见状，也不再言语，当头一剑便斩了下去。姬牢有意要试试混罡的锋芒，躲也不躲，单臂伸出，便往头顶上一格。

混罡斩在罡煞之法黄色的法光之上，深入半尺有余，并不能穿透。可虽并未穿透，那法光之下的姬牢嘴角却渗出血来，眼神一瞬间恍惚了一下，分明便是魂魄受创的迹象。

姬牢心知不妙，向后闪出，避开了这柄神器的攻击范围。

“好厉害！”姬牢一面给魂魄注入大量术法以加深防御，一面赞叹道。混罡果然威力非凡，一下子就给姬牢的魂魄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好术法！”燕哀候也略微有些惊讶，刚刚这一剑，即便是大神通修为的修士，也会被直接因为魂魄受伤而不省人事。姬牢肉体凡胎，不是神力保护的魂魄，竟只是恍惚了一下，术法量的巨大恐怕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了。

“你这身术法，不对劲，有些许神力的味道在里面。”燕哀候见多识广，一下子就察觉出不对。

这时候，姬牢身后不远处的谷元秋挣扎地说道：“大方师小心，这厮，已经吞噬了我的不少神力......”若按着之前的辈份，谷元秋本应与燕哀候平辈，只是现在他心中有愧，不敢再称呼燕哀候为“师兄”。

“你，竟使用了大术士马玉所创的邪术嗜灵之法？”燕哀候闻言，立刻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那大术士马玉便是和燕哀候同一时代的术士，靠着一手嗜灵之法从战场上收割亡魂增强术法。本是出于谨慎考虑，毕竟战场上厮杀场面混乱，远比去猎杀修士吸收灵魂更稳妥。还借机嫁祸抹黑此事与方士一门有关。

只是亡魂丢失还是被地府察觉，并报知了燕哀候。燕哀候最终将马玉了结，本以为这嗜灵之法就此失传，哪知道千防万防，最防不住的却是身边的人。

“以你的丹田，恐怕也不足以吸收这如此庞大的术法，你是不是还用了前辈方士王谷的渊噬之法？”燕哀候又立刻猜到了姬牢能有如此修为的原因。

“哼，老头子猜得到不错，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姬牢”有些不耐烦了。

“你能有这身修为，不知道是吞噬了多少亡魂......”燕哀候心中惋惜不已。

“也就区区几百万罢了，还有几个更美味的家伙。”姬牢眼角余光扫过谷元秋，“不过没关系，你现在的神力，也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等姬牢说完，燕哀候突然便出现在姬牢面前，左手一拳头便揍在了他脸上。几乎把个鼻子打歪，登时鲜血长留，姬牢踉踉跄跄退出好几步。

这一下子猛击快如雷电，姬牢根本不及反应，这看着也没什么过人之处的燕哀候出手竟是迅捷非常，说打便打。

燕哀候一招得手也不客气，使个御剑术，空出一对手，与空中的混罡三面夹击。手上时而冒火，时而结冰，让人看着眼花缭乱，不知道他这短短数十秒里转换了几种术法。一套连招劈头盖脸地打过去。

姬牢一招落后招招落后，只能招架遮拦，没有丝毫空余腾出手来反击。只好将一身术法尽可能灌注到周身护体罡气之中，让自己变得耐揍些。

燕哀候也不愧为一代宗师，并不使用那些施展时间长的大威力术法。只用些简单术法强化自己的拳脚功夫，时间一久，姬牢那护体罡气到处便都布满了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凹痕，已经算是支撑不住了。

罡煞之法的法光本可用来反击，只是毕竟这玩意还是术法施展出来的招式，在燕哀候神力加持之下占不到半点便宜。那点反击伤害对于神主神体加持的燕哀候来说也不足挂齿，并不能让他放在心上。

姬牢被这么连续殴打了有数分钟，实在是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散去了罡煞之法，拉开了双臂对着燕哀候就要施展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