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卷（二十九）

杀过人的人手染鲜血，他的眼神不再清澈，唯有浑浊······

　　那将镜子和红莲吞噬的荆棘似乎吃饱喝足，慵懒地缩回了地下，在周遭所有的黑色荆棘都停了下来，好像在欣赏这个青年的狼狈。

　　歌黛看着呆滞住的赛罗，有一刻，她想要逃走，但是······

　　“赛罗，痛苦吗？”

　　痛苦吗？

　　怎么可能不痛苦，这话落在他耳中怎么这般的难听，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沉重，他抬头直视着歌黛，从对方的眼中，他看不到任何的感情波动，就像机器一样。

　　“为什么？”

　　他问，“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歌黛随手将艾美拉娜丢在赛罗的脚边，她的表情没有因为他的质问而有动容，“我是黑暗掌权者，我的母亲更是黑暗王朝的王，如今我继承了她的衣钵，自然要以杀人为乐。”

　　“所以，你就杀了红莲他们！”赛罗厉声质问，他的双拳紧握，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脚边。

　　“对，我杀了他们。”这双失神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赛罗，平静无澜的双眼折射出一丝忧伤，但她却没有笑容，这是悲伤，身体的本能是无法骗人的，即便她尽力的掩饰。

　　这是什么意思

　　这算什么意思！

　　他讨厌她露出这样的眼神，“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你杀了我的同伴，还想博得我的同情吗？歌黛！”

　　一束光闪过，她只觉胸前一疼，身体被迫后退几步，撕裂般的疼痛顺便蔓延全身。面前是因愤怒而红了眼的青年，而她的胸前一道冰斧留下的伤痕刺痛了她。

　　歌黛一声苦笑，赛罗恨她了。

　　“呵呵～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她甚至笑得肚子痛，是她活该啊！自己又在奢望着什么！

　　红衣参杂着鲜血，黑气在她的周身，没了荆棘的肆虐，风动了，草活了，而歌黛也离开了，那红色的身影，在风吹下，一点点的消散，她抬眸看向上空，即便周身布满戮气，那天仍是蓝，赛罗看到，在歌黛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竟让他胸口一痛。

　　她走了，独留青年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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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皮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

　　从未想过，黑暗王朝的维斯黛尔女皇也会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南兮看到歌黛胸口的伤时，吓得连忙上前，想要搀扶歌黛。那伤太过狰狞，动手的人显然是要至歌黛于死地。

　　“不用了。”

　　歌黛动了动手臂，躲开了南兮伸过来的手，一条藤蔓缠上歌黛的手腕，温暖的能量传入歌黛的体内，修复着她胸口的伤。冰冷的双瞳看向右上方，眸光一敛，双唇微启。

　　“出来！”

　　南兮一怔，这里有人，她怎么没有发现。

　　那处是乱石区，无规则的碎石是很好的屏障，不过他并不打算藏。

　　在碎石后面，走出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子，穿着皮风衣，带着一顶帽子，在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独特的口琴。

　　“你是谁？”

　　红凯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偷窥的意思，我的名字叫红凯。”

　　歌黛倒是冷漠，胸口的伤在藤蔓的治疗下，恢复得很快，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疤，在藤蔓离开歌黛手腕后，南兮拿出羽袍披在歌黛的身上。

　　“你没有杀他们对吧？”

　　这话引得歌黛看向他，这个“他们”是谁，唯有歌黛自己知道。

　　她淡淡回答：“是又如何？”

　　红凯不解，“为什么？你并不想杀赛罗桑的同伴，但是你又······”

　　“这是我的事情，阁下是否管的太宽了？”

　　红凯话未说完就被歌黛打断，在歌黛身边的藤蔓还象征性地拍了拍地面，看着有些可爱。

　　红凯看不透歌黛，她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奇怪，她的眼中带着股忧伤，这忧伤将她包围着，几乎要充满死气，即便她穿得再光鲜亮丽，这华丽只是在掩饰她的内心。

　　歌黛挥手，那向红凯示威的藤蔓破碎虚空，回到它原来的地方，“还请阁下不要告诉赛罗真相，现在不是时候。”

　　这是她的交易，本来她就是一个罪人，那罪被赛罗完全承受，现在她不过是将罪转回了自己的身上，命运就是这么的有意思，她曾想过，如果赛罗记得她，那么现在就是她和赛罗一起承受宇宙的怒火，但是赛罗忘记了她，就像神圣之光曾经说的一样，她本该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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