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卷（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痛，彻骨的痛，如被油煎火烹一般，连呼吸都痛到骨髓。

　　诺亚离开了，歌黛没有反应，他说，赛罗的伤是无法治疗的，或许是处于安慰，在离开时，诺亚说了句，宇宙之大，可能还是存在的。

　　他不知歌黛有没有听进去，他来见歌黛已是出于好心，留下这话也尽了份，后面发生的一切且都看他们的造化吧。

　　夜深了，没人会在街上游荡，这夜真是好冷，冷得彻骨，冷得心疼，歌黛抬头看看，每人都有家，一个避风港，她无处可去，宇宙之大，竟无一处容下她，她想要回到她的少年身边，可是她的少年不记得她了。

　　赤脚踩在地上，碎石扎穿，她无知无觉，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有谁能拉她一下。可能是上帝可怜她吧，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歌黛的手臂，她抬眸看去，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女人拉着她的手就劈头盖脸地一阵大骂：“你这孩子，不想上学就不想上学，搞什么离家出走，走！快和妈妈回去！”

　　从女人的神情看来，这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子，地球上有很多可怜人，他们被世界逼疯，最终变成世界想要看到的样子。歌黛睁开女人拉着她的手，淡淡地说道：“你认错人了。”

　　女人不依不饶，“嘿！你这孩子，怎么还和妈妈赌气呢？快和妈妈回家。”说着再次拉上歌黛的手。

　　僵持间，歌黛注意到女人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她定睛一看，以琳，是这个女人的名字，上面还有家属联系方式。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歌黛只好被女人牵着，走进一间普通的小房子，这小房子是夹在街巷里，周围都是居民区，索性现在是晚上，不然应该会有很多人围观。

　　走进才知别有洞天，这房子虽小，但很温馨，这女人之前应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但不知什么原因家人都离开了她，她才会变得疯疯癫癫。

　　“饿了吧，你等等，妈妈给你煮晚餐。”

　　也不等歌黛说什么，自言自语地走进厨房。趁女人不注意，她本可以离开，在她的目光扫过身旁的墙壁时，她停住了，墙上挂着的是女人一家四口，照片里女人的孩子看起来只有几岁，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他们笑得很开心，这是歌黛曾经向往的生活，在圣坛的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的父亲带她离开圣坛，他们一家三口去看星空，去看极光。

　　就这么愣神的期间，女人已经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

　　“来来来，快来吃。”

　　歌黛凝眸看着女人，她想说我不是你的孩子，可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面很吃，说不出的味道，即便这味道在她体内翻滚，刺痛着她。女人期待地看着歌黛问：“怎么样？好吃吧？”

　　歌黛哽咽，“嗯！”说话间，歌黛的眼眸中盈满了晶莹，似断了线的珍珠落下，她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哎呀呀，宝贝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替你教训他。”

　　“没有，没有，是我犯了错，呜...呜...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女人心疼得抱住歌黛，嘴里说着安慰的话。

　　好温暖，这样的温暖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哭累了，歌黛女人的怀抱里安稳的睡去，第一次没有被噩梦惊扰。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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