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戳破谎言

　“当时风很大，火很旺，整个竹楼都烧成了一片废墟，我以为你们母女已经被烧成灰烬了。”陆怀忠仿佛想起了当年的惨事，语气低沉：“我因不想睹物思人，府衙定案的第三天就离开了老宅，去京城上任。”短短几句话，很好地解释了他急急离开凌州的原因。

　　“既然风大，火大，为何只烧了我和母亲的所住的竹楼，其他的房屋却安然无恙？”不是陆清萂多心，而是事情真的很不寻常。

　　“当时，咱们住在凌州的主街上前后都是开阔的宅子和高墙，你和你母亲住在正房，刮的是正北风，风再大，也烧不到东，西两边的偏房……”陆怀忠如实相告。

　　“那十几年来，您怎么都不去老宅祭拜？母亲死后，我孤身一人住在凌州已月余，若非遇到秦世子，我都不知道您就是我爹爹，就住在在京城，女儿还以为除了远在边关的舅舅这世上再无至亲了呢。”陆清萂请抬衣袖擦拭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她醒来时，战事频发的贫瘠之地就是凌州，陆清萂、宁舒君一直等在那里，陆怀忠居然一次都没回去寻过他们。

　　陆怀忠眼底浮上几分愧疚：“京城公务繁多，为父也难有休沐，实在是一直脱不开身去凌州，不过，我每年都让和双（尚书夫人的名字）去凌州老宅祭拜你们母女……”

　　姚氏笑容和蔼，附和着陆怀忠的话：“是呢，这十五年来，我每年都替老爷去凌州，从不间断……”

　　“那真是怪了，您怕是忘了告诉您的新夫人我们一家在凌州的老宅就在外祖父卫国公父的对街吧，我和娘自从大火后一直住在国公府，怎么从没见过夫人前来寻觅祭拜？”陆清萂说的都是实话，老宅被烧，宁舒君母女留在凌州等陆怀忠，没有搬远。

　　“娘亲身体不好，天天躺在床上，她的软塌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老宅的正门，如果夫人去了，我娘亲必然能看到，就算我娘亲不认识你，见到陌生人在宅前祭奠，也一定会派人上前地上前询问缘由，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和父亲错过整整十五年……”

　　陆清萂语气悲伤，言之凿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实则悄悄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勉强挤出几滴泪水，不经意间侧目，却愕然发现秦慵懒地坐在地坐在椅子上，正兴趣盎然地望着地望着她：“这秦啸怎么一副看戏的模样，难道他来尚书府只是为了来看热闹的？

　　陆清萂和姚氏的对峙在秦啸的意料之中，事情也一直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嘴角轻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陆清萂很聪明，但是尚书府的其他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她能算计的了旁人，却未必赢得了在这宅子里摸爬滚打数年的夫人，连番较量下来，谁输谁赢，犹未可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尚书府的好戏，一定会很精彩。

　　“咳咳咳！”姚氏不自然地轻咳几声：“我怕触景伤情，每次都是远远祭拜姐姐……”

　　陆清萂眨眨眼睛，明知故问：“夫人是我爹的妾室吧，恕清萂当年年幼尚无记忆，难道您也和我们一起在老宅里安置过吗？”

　　姚氏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她是陆怀忠明媒正娶的正妻，岂是那由妾扶正的低微妾室所能比的，碍于贵夫人的仪态，并没有发作：“当然没有，当年那场大火后，老爷来到京城上任的第二年，我才经户部侍郎夫人牵线，被你父亲三媒六聘迎娶进门，毕竟我可是太傅嫡女，身份尊贵，怎可与人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