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锦水汤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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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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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露珠，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得你一片孝心每日晨昏定省来我这走走，小锦觅与凤娃和侄孙都在凡间不便常来，老夫甚是欣慰啊，润玉若是对你不好，跟老夫说，老夫定会帮你打他的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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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仙人边喝着邝露泡的浮生若梦边大大咧咧信誓旦旦的说着，相对而坐之人闻言眼眸添了几许笑意，眼里泛着无限柔情似水，比之端庄稳重多了几分傲然之气，却仍旧是那个当初凭着一腔孤勇来到璇玑宫征兵前往的邝露，从太巳府独女到获封上元仙子，再到历劫归来的阑珊上神，如今的天后娘娘，有一点，从始至终，不曾变过，不曾后悔，其他人不知道，月下仙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或许这是他认定侄媳妇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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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陛下他对我很好，邝露已别无所求，你与阿爹皆是我的亲人，邝露理应如此，叔父不嫌弃我愚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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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你若是愚笨，那些天界便再找不出第二个聪明的人来了，老夫可不会说恭维话，你也不必为润玉说话，他什么性子老夫清楚，润玉太过隐忍，你太过通透，夫妻相处之道任重而道远，需得好好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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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敛眉垂眸称是聪慧如她怎会不明个中之意，她与陛下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当初大婚之事真相究竟如何，何人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不得而知，所知的唯有一样，没有情爱何来的真心，她不曾有，陛下同样如此，夫妻二字显得犹为可笑，于那日的不欢而散，已是一月有余，在此期间，一切如常，侍膳之人均由邝露亲自打理，仿佛天后不过是一个虚衔，而润玉也默许了，平日交谈不过尔尔，他们之间，向来如此，仔细想来，她从未见陛下对她笑过，夫妻当成这般模样，或许她是这天界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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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已是天后，这些事由仙侍来做便可，无需你亲自动手，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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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伺候陛下用膳本是我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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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见到落座一旁的邝露举止端庄丝毫不慌进退有度言行得体的模样，无端的生了无名火，不知怎的，比起从前冷静自持更让人讨厌，仿佛他们不是夫妻，不过是陌生人，从前还能看出拳拳爱慕之心，被拒之后的泪凝于睫，如今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半点回响，不痛不痒，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或者本身无错，只是他很不喜欢这幅样子，把从前会对他笑眼里有光的邝露变成连他都看不透的天后娘娘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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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我似乎，把你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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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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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政务行至花园处时，微风轻拂，满院子的昙花似乎从某个人归来之时，四季如春，常开不败，仿佛在那一刻满园芬芳馥郁，魇兽伸着长触角眨着呆萌的大眼睛望着他，莞尔一笑和风细雨爱怜的抚摸其软软的绒毛，心里一片柔软，他是不爱笑的人，或许凡间一世情缘只是镜花水月，只是他也会恍然如梦似幻，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从来他与邝露之间说是亲密无间，却是隔了很远，略微思索之间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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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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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寝殿之时便看见邝露端坐于菱花镜前似乎正出神望着手中之物，待他走近看清样子半晌不言不语，显然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被当场抓到的窘迫，等邝露发现之际转头轻触目光那一瞬间，清脆的听见一阵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犹为刺耳，随之而来的是膝盖跪地之声，他袖子下的手指轻捻，是他太过吓人了吗，伸手将人扶起并顺势抓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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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儿，我说过你不必跪我，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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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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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话想说，我认识的邝露不是会藏着掖着，心中磊落敢直言不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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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玉雕精雕细琢是陛下的小像，不知摔碎了是否会辜负了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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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故人所赠，远在天涯，她的心意我已明了且珍而重之，只不过，我的心意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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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起此话之时，邝露抬眸的刹那对上了润玉的眼眶，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心下满心疑惑，陛下透过她望着谁，又或者，有谁能让陛下如此厚爱，心里的某个地方隐隐约约凝滞了一下，像是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家的旅人，她欲伸出手却在下一刻想要退缩，收回手之际，一双大掌将她握住，随后而来的话，令其满心不敢置信，她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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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那次大婚，本座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