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进京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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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 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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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窗苦读十二载，金榜题名在今朝，岁岁年年人不同，醒来惊觉不是梦，眉间皱纹又一重，衣上牡丹，愈笑愈孤寒，萧然自小腹有诗书气自华，此番上京赶考必然不负众望衣锦还乡抱得美人归，众人心里皆是如此想的，收拾了行装雇了马车，这一日天气出奇的好，万里无云，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依依惜别之间，唯有一句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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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萧然对着站在白府门口的二老以及送别的白露，眉眼之间皆是珍而重之化不开的凝重不舍，终是狠了狠心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在余光中慢慢的看不见了，却不知此一别归来之日少年郎已是天潢贵胄，物是人非瞬息之变人心向背，润玉化为一道光影默默注视着离去的萧然，那双眼睛，看透了命运的趋势所向，复转头凝望邝露的身影，若是如此，他必不会看她受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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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璇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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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银冠常服手执琉璃般透明带有蓝光的玉骨笔，备好早已研磨好的流光溢彩墨，上好如白玉细腻无杂质的霜霏纸，笔走龙蛇般笔锋上善若水大气磅礴，一个露字跃然纸上，最后一笔完成后抬手搁在砚台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伸手触摸纸上所写的字，青玉疏离般浸透的眸子似透过这张纸想些什么，门外敲门声响起，拂袖而坐，随之消失的画轴转而变幻的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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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鲤儿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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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怎么没去凡间陪你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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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透明略带烟雨色茶壶缓缓将茶水倒入杯中，先递于鲤儿面前，眉眼都是笑意嘴角上扬颇为轻松的相处，再倒一杯手腕翻转置于唇边轻抿一口，对于彦佑一脸看好戏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置一词，彦佑也知道润玉最爱假正经自顾自的倒了茶如牛饮水般喝了一杯，这是花界新出的晨曦初露，味道还不错，比之邝露的浮生如梦各有千秋，鲤儿倒是当自己家随意拿着桌上糕点放在嘴里品尝，一听邝露姐姐眼睛都亮了，眨了眨大眼睛看着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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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佑，喝茶需要细细品尝个中滋味，像你这般牛嚼牡丹只会白费了一壶好茶，所谓历久弥新源远流长，如水般清澈见底不见浊质方为本心，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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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你既然如此通透，那我问你，你可看清自己的本心为何，邝露所经历的情劫是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本是想还她一世情缘好解了这场劫，如此她届时回天界当她的上神，你依旧是天帝，可她也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你可以不爱她，但不能再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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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哥哥，邝露姐姐是这个世间唯一真心对你的人，既然重新活了一次，积攒属于你们的回忆，反正历劫结束邝露姐姐便不会记得，你们既拥有了温暖又有了美好的回忆，这样不是很好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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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对眼前两人真挚所言垂眸一言不发，眸中晦暗不明，屋内灯火通明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似乎哪里都变了，许是烛火太过晃眼照的他沉沉浮浮的脸庞有了些许潮湿的雾气，眼前茶也失了颜色没了味道，正在一室寂静之际，他心念一动，这个气息，是邝露身上的红线，一个闪身消失在彦佑二人面前，两人相视一笑，径自的干杯喝茶，不枉他们费了不少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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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 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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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就在京城的脚下，一有消息便是书信一封先行报喜，放榜之日很快到来，白家老两口收到书信之时自是满心欢喜，却不曾想，连带书信还有一封，此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便唤来女儿据实以告，原以为会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是有些失落，白露宽慰爹娘自己与萧然不过是年少情谊并无男女之情，如今这般，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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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到来看到的便是白露在托着下巴神情恍惚的扔石子，一圈圈的涟漪向宽阔的水面延伸，他猜到事情原委却也是慢慢踱步来到她面前，见到出现白衣广袖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润玉，忽然正襟危坐直起身来，一双纯净明眸纤尘不染望着眼前天降仙人出现的润玉，似寂静的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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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儿，你可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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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萧然哥哥与我解除了婚约，可我却不难过，虽然他书面一封写明是因自己原由非我之过，可我却是真心祝福他，成亲是要与自己心上之人所成的，我喜欢的人需得真心喜欢我，我才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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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儿，你喜欢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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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四周的风都戛然而止，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连空气都稀薄了，静的听的清对方的心跳声如鼓擂，白露因少女初心萌动何况此刻四目相对，不由得双手攥紧衣袖脸上飞霞渐生，慢慢挪过去作势要亲的动作靠近其脸庞，果不其然，眼前人似被她出其不意吓到，不自然的闪躲，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喉结滚动，突然她的心情，莫名的开心，转身头一歪靠在其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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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而喻，不言而明，风动了，而后，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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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一沉，余光看到女子依稀可见的眉眼，顾盼生辉，他的眸子突然变得温暖明亮，足以照亮他的整个世界，那些所有黑暗都随着岁月而流逝，是啊，他可以积攒跟身边之人所有美好的回忆，微微侧着头便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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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凛冬散尽，星河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