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飞给他指名道路就打算走了，“跟哥哥说谢谢，”顾飞指了指他，对顾淼说，“粪球。”

贺朝转脸看着“粪球”，有点无语，这是亲妹妹吗？想听听她怎么说话，结果顾淼只是抱着滑板冲他鞠了个90度的躬。

贺朝觉得有趣：“小顾淼再见了。”

“谢了。”顾飞看了他一眼，最后说了句，发动车子掉转车头开走了。

贺朝坐回石墩子上，网络这会儿倒是挺好的，幸亏自己蹭了趟车，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看着周围差不多的墙，靠，这什么鬼地方？

一直到现在，此时此刻。在这个陌生的寒冷的飘着雪的城市里，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他怎么就糊里糊涂到这了。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他打开地图找到顾飞口中的旅馆，未来三年他都大概要在这里度过了。

进到旅店，没他想象中的破旧，还挺整洁的，一室一厅加上一个浴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打开行李箱，把旅馆中的床单还有什么床上用品都换掉，顺便将浴室里的牙膏。累的实在不行，直接躺在床上。

刚躺上，沈捷的电话就来了，声音从中传出，“朝哥，你到了吗？”

贺朝：“已经到旅馆了，累一天了，简直不是让人呆的。”

“朝哥，你到那的学校看了不，咋样还行不。”

“还没呢？明天打算去看一下，我先去吃饭了，不聊了。”说完不管是沈捷，就直接挂电话。

出了楼梯，外面空无一人的路上突然窜出一个瘦小的人影，踩着滑板速度惊人地一掠而过， 贺朝愣了愣，想起了之前那个叫顾淼的小姑娘，这破城市玩滑板的人还挺多。

雪还没停了，空气中扫过刺骨的寒冷。贺朝见外面有卖包子的，买了两包子就回去了，折腾一天，没多少胃口，买几个包子就回去了。

吃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后就跟失去知觉了似地睡着了。

一夜连梦都没做。

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全身酸痛，起来下床的时候贺朝有种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码头扛大包工人的错觉，还是没干够一星期的那种，昨天真是折腾的够呛，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还算挺早的，刚过八点。

小街白天比晚上要有生气一些，有人有车，还有鞭炮声，但一切明亮起来的时候，本来能隐藏在黑暗里的破败就都显露出来了。

贺朝在街上来回晃了两趟，最后进了一家包子铺，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豆腐脑，身上暖和了，决定在街上再逛几圈，买点生活用品。

漫无目的地顺着小街走到了大街上，这里连个超市也没有呀！贺朝又拐了个弯，转进了跟之前那条小街平行的另一条小街，在这条小街上他终于看到了一家小小的乐器店和一个装修得很粉嫩的冰淇淋店，他还以为这里没有什么超市呢？不过除了这两个店，别的店跟之前那条街上的没什么区别。

路过一个打扮成小超市其实就是个杂货铺的杂货铺时他停了下来，推门走了进去，准备看一下都有什么。

在店里带着柠檬香味的暖气扑面而来的同时，贺朝停在了进门的位置，有些想扭头出去。

收银台前那一小块空间里挤着四个人，每人一张椅子，或坐或靠。

他一进来，本来聊着天儿的几个人都停下了，转过头齐刷刷地一块儿盯着他。

贺朝看着这四个人，从长相到表情，从穿着到气质，每人脸上都像写着一个字。

不，是，好，鸟。

贺朝有点奇怪，余光瞅到货架前居然还挤着三个人，他转过头，没看清人，先看到了一地的碎头发和一颗溜光的脑袋，接着就看到了一对大眼睛。

“ 小顾淼…”贺朝脱口而出，货架前溜光的脑袋属于顾淼，小姑娘剃完光头之后已经看不出来是个小姑娘了，身上穿的也是件男款的灰蓝色小羽绒服，要不是眼睛，蒋丞根本也认不出来这是顾淼。

昨天还是长头发的顾淼，今天就变成光头了，他都不知道他哥哥是不是把她当成小姑娘养的，“小顾淼，这才一天不见，你怎么就从长发变成光头了，你哥哥呢？”

话音刚落，贺朝就看见在她身后站着的是拿着电推子的顾飞，叼着烟，看到他大概有些意外，举着电推子，动作静止。

不过顾飞今天跟昨天打扮不太一样，套头毛衣休闲裤，舒服而放松。

他这长相穿着和气质，一眼就跟他那四个朋友不是一类的，很抢眼，人堆里一眼能瞅见的那种。

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他们的老大”的气息。

贺朝看着这样的顾飞有点清奇，“好巧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