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尖锐的痛感自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小心地扶住床榻坐下了身,盘腿而坐强行将自己的真气运转自周身几大要穴。
真气一堵,剧痛感不减反添。胸口一痛,喉头腥甜,她张嘴又是一口血咯出。
鲜血滴落在大红嫁衣上,如会绽放的妖艳的花朵。
她知道,这是天惩,复活之法,逆天而行,天理昭昭。
她这副身子在这个世界撑不了多久,她要在自己“死”之前,助他渡劫成功。
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又疲惫的望了望他离去的方向,她无声的道了三个字。
对不起…
疼痛太过绵延,周身法力也被强制封印。她疲惫不堪,只脱去了霞帔又摘下了凤冠,这才躺在了铺着红色床罩的床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流霄正猫着腰“候”在自家殿下的婚房前。待得自家殿下开了门时,正“忠心护驾”的流霄被抓了个正着。
望着自家殿下那冰冷的目光,流霄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了句:
流霄“殿…殿下,臣只是想知会您一声云王殿下来了。”
楚淮之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冷冷勾唇,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淮之“将王兄请到内殿就好。”
他轻轻颔首示意,又望了望已经关上了的房门,这才转身往内殿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内殿,兄弟二人正相对而坐。
遣去了流霄等人的服侍,楚淮之便亲自为兄长和自己斟上了酒,笑曰:
楚淮之“王兄常年镇守北辰,愚弟还以为今日王兄是抽不了身前来了。”
云王楚廷深乃是当今圣上的庶长子,与楚淮之异母而生。
闻言,楚廷深笑了笑:
云王楚廷深“贤弟此话怎讲,今日可是你迎娶太子妃的重大日子,为兄的自是要前来贺上一贺。”
言罢,又指了指早已差人搬进来的几个箱子,
云王楚廷深“为兄的知你这太子殿下并不缺什么,这些都是些父王这些年赏赐的,还有些我这些年在北辰大战时缴获而来,还请贤弟笑纳。”
楚淮之闻言只是轻望了一眼一旁的箱子,笑着摇了摇头,
楚淮之“王兄言重,你我情分,不在这些。”
是了,回首兄弟多年情分,又怎会在这些俗物上。
又端起了手边的酒盏,
楚淮之“愚弟知王兄向来极少沾酒物,但今日是愚弟…大喜之日,你我兄弟二人也很少把酒言欢了,不知今日…”
楚廷深闻言,又笑了笑,终是端起了酒盏与他的酒盏轻碰:
云王楚廷深“好,今日良辰美景,便让你我兄弟二人欢饮一场!”
一口酒入腹,情义皆在心中。
云王楚廷深“怎得不见你那太子妃出来?也好叫为兄看看能让太子殿下动尘心的究竟是何等姿容?”
听自家兄长提及她,楚淮之的眼眸微微深邃,
楚淮之“想来…她有些倦了…”
又像是想到什么,
楚淮之“王兄说笑了,你我生在帝王家,婚配向来不由己。”
一句话便说明一切——他与她,仅一张圣旨罢了。
望着自家兄弟又是饮了一口酒,楚廷深语重心长,难得的端了一回兄长的架子:
云王楚廷深“淮之,你可想好了?秦家…满门忠烈,秦念君她一个孤女,父王却赐她太子妃之位。”
闻言,楚淮之的手微微一顿,但还是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后又为自己斟满了酒盏。
楚淮之“我知父王用意。”
轻轻勾唇,眼底满是自嘲。自古帝王,便是用这种心计稳住帝位的么。
云王楚廷深“秦念君此人,不得不防。”
心头又是一抹微恙,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酒盏,
楚淮之“我知道。”
云王楚廷深“用不用…”
楚淮之“王兄心意,愚弟心领了,但她是我的太子妃,此事无需任何人插手。”
不知为何,知兄长于他之情,但私底下便是不愿去质疑她分毫,是因为那双眸吗?
云王楚廷深“好,这原是你一人之事,为兄也插不了什么手。只是为兄劝你一句,你即是太子,父王有立储之心…”
顿了顿,又忧心忡忡道,
云王楚廷深“为兄是怕你有朝一日深陷其中,而害了你自己啊。”
那人却是轻笑,眉眼间又是楚廷深所在他身上熟悉的自信、淡然之情,他道:
楚淮之“王兄多虑了,淮之此一生,心系家国,心系黎民,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一语,楚廷深算是放心,却又是皱了皱眉道:
云王楚廷深“那五弟那边…”
闻言,面前的太子殿下面色一凝:
楚淮之“此事急不得,需慢慢筹划。”
当今圣上第五子,乃是贵妃所出,可贵妃母族乃是异族,竟可运用灵气,操控飞禽走兽为己所用。
云王楚廷深“贤弟如今修为…”
说来也怪,便是那五皇子可操控飞禽走兽,但到底无实质修为,而他这太子弟弟却仿佛天生仙胎…当然这事也只有他一人知晓,哪怕是他的生身母亲当今皇后,或是平日近身保卫的流霄都不曾知晓。
楚淮之“这一年的闭关倒有所获,五弟那边,不足为惧。”
他轻轻勾唇,以示安抚。
如此,楚廷深也没再说些什么,兄弟二人又把酒言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