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还未等二人动身,南严派来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客栈前。
二人上车,这马车还算中规中矩,南瑾不知道南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已经上车了也只能去了才知道。
不过多时二人又到达了南府这厚重的实心红木门前。
大门徐徐打开,家仆们夹道欢迎载歌载舞。
这突如其来的阵势使得二人猝不及防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南严见二人到来连忙走上前。
“瑾大人,十六阿哥,希望没有怠慢你们,下官为昨天的考虑不周赔礼了,快快请进。”
在南严的迎接下众人又回到了正厅室,屋内的模样与昨天大相径庭,屋内由各种饰品重新装饰了一番,比结婚还要喜庆。
“严大人这是何意?”南鸿雁终于忍不住问道。
“十六阿哥,昨日实在是下官糊涂没有安排身边的手下提前招待好,今日特地摆酒谢罪。”南严拍了拍手,一群下人便摆上酒席。
望着琳琅满目的菜品和南严那时不时来回扫动的狡黠眼神。
二人不寒而栗,这酒席怕不是鸿门宴。
正厅室两旁又走进来数人,有的是乐师,怀抱着琵琶竖琴等乐器。有的是舞女,各个身形袅娜,脚步轻盈。
随着音乐响起,舞女的身影穿梭在色彩缤纷的裙摆中。
众人欣赏着舞姿酒过一巡也该谈正事了。
“严大人,外城民不聊生而我们在这里大鱼大肉这不好吧。”南鸿雁说出了这几天的不满。
“十六阿哥有所不知,这昌吉省的粮食历来与中央四六分成,每年的收成六成上缴作为赋税,近几年外患愈发严重,洋人觊觎着我大南封州的领土,骚扰愈发频繁,一方面是为前线吃紧增加的赋税,另一方面是受到洋人的骚扰,往年百姓吃住行与交了赋税后还能有余粮,近几年能不能吃饱都是一回事。”
南严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我们昌吉省的税法自从归民私有后是按收成计算,收成多的多上缴一些,收成少的少上缴一些,但南封州对各省的赋税收法是按地收,每亩田地定量收粮。”
“有些农民怕上缴了赋税后饿死,便将粮食卖到其他的省份,这样便能保住大部分的劳动所得从而避税。”
“这就导致了昌吉省周边的省份上缴了足够的粮食,而作为产粮大省的昌吉省却不能缴够赋税,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若是再这样下去,下官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南严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眼神凶狠起来,“于是下官便出此下策,你们不交赋税,那便由我来做,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即使交了赋税农民应该也刚好能饱腹才对,为何想方设法地去避税?”南瑾不解。
“瑾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土地归民私有,农民们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这地是有了,生产力倒是了问题,土地归民私有那年,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四五个孩子,土地虽然归民私有,但亩产仍然是不变的啊,人一多,这粮食怎么够养的活。”
“粮食刚刚开始不够的那几年,经常有农民跑去官兵地主家里抢夺田地,他们非但不感恩,还贪得无厌。”
“但自从我实行此法后,昌吉省人口逐渐恢复,粮食产量也增长上去了,与这些你们眼中的贪得无厌的地主豪绅去交易反而比与野蛮粗暴的农民要好,我不光抱住了脑袋,保住了土地,还得以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南严眼中露出轻蔑的眼神。
事实果然如南瑾所想,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南鸿雁暴起,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指着南严大喊道:“官不为民着想反而去实行那些旁门左道,简直是泯灭人性草菅人命,你就不怕我父王下令让你人头落地?”
南严不紧不慢拿手帕擦了擦嘴,慢悠悠地回道:“想过,怕过,可南墨王如今怕是已经被北方的洋人搞的焦头烂额了吧。”
二人心里一紧,确实是这样,南墨王如今怎能顾得过来这里,更别说派兵来这里了。
南鸿雁使了个手势,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正厅室外冲进来,手中泛着寒光的剑直指南严的喉咙。
只听见“叮”一声兵器撞击声,南鸿雁身边的白衣大内高手的兵器被一柄长刀拦下。
定睛一看,使用长刀的是身形妙曼的众舞娘中的一个。
想不到这纤纤弱女子竟能轻松接下大内化境高手的一招,足以见其的实力不容小觑。
大内高手紧接着又是几剑,分别夺向舞娘的要害,却一一被化解。
舞娘中又飞出两个身影,修为虽然不如之前的舞娘,但仍然不俗,她们三人招招相护,浑然一体,顷刻间便让大内高手败下阵来。
大内高手直接被击飞出去,身上被砍了三处见骨深的伤口,吐出一口鲜血,俨然受了重伤。
南鸿雁和南瑾见此情景便知结局已定,南瑾只不过一介文官,南鸿雁虽自幼习武身手不凡也不是这几人的对手。
“下官今日以最高礼节相待便是并不想与大人发生冲突,怎奈十六阿哥年轻冲动做事不计后果造成了我们都不想见到的局面。”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南严并没有对两人动手,莫非他还有什么算盘?
“那你想如何?”南瑾问道。
“下官若是继续在这里做我的土皇帝,终有一天不是被洋人灭掉就是被南墨王灭掉,但若是我们三人合力,你从上层渗透,我从下层渗透,我们一起扶植十六阿哥登基,最后我们都是赢家。”
二人听了无比震惊,想不到这南严居然有策反之心,但又一时拿他无可奈何。
南严见二人迟迟不下决定,便觉得胜券在握,毕竟只要他们没有立刻拒绝他,就说明这件事有眉目。
“那二位请回吧,下官在此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