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还恩

云淅魔尊这是何意？

云淅并没有直接回答莫裳的问题，只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了些许，捏着酒盅的手也微微泛白，可见是使了不少力气。

莫裳不必恼怒，本座也并非要威胁你。

莫裳看着云淅的动作，挑了挑眉，心道这小皇帝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这么生气，便又不疾不徐地喝下一盅酒，继续说道:

莫裳以前本座承了你母妃一分情，如今只是到了要还恩情的时候。

云淅闻言，微微蹙眉。他母妃是魔族人他确实知道，而他小时候也曾被母妃带来魔窟生活过一段时间，他也有些印象，不过他是从来未曾接触过魔尊的，他母妃也未曾在他面前提起过魔尊，现在这莫裳又突然说要还恩情，这从何说起？他又有何用意？

要说莫裳闲来无事要帮他忙，自然也不可能。况且他魔族与人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当年母妃那件事以外，人族和魔族再无交集，所以自己这里定然是没有什么能让魔族需要的东西，那么说是“谈生意”，自己又有什么能拿来谈的？他可不认为莫裳是看上了他们云朝。毕竟魔尊是出了名的……好色，“不爱江山爱美人”，外界传言魔族多亏有莫裳的姐姐莫妃妤在，不然可算无人统领了。不过这些只是外界传言，云淅不予置评。但是今日一见莫裳这邪魅又带着漫不经心的模样，确实像极了外界之人口中的纨绔魔头。

难道真的只是还恩？

莫裳尚且不知云淅的心理活动如此之多，他只知道云淅在怀疑罢了。也对，是个人都要怀疑的，更何况是当了五年帝王的云淅呢。

莫裳因为害怕你不信，所以你母妃还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卷轴。

闻言，云淅猛然抬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直直看向莫裳。他已经许久未见过他的母妃了。自从小时候母妃带他到魔窟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母妃就离开了，说是去历练，此后便没有回来过了。莫裳瞧着云淅的眼里像是揉进了星光，又像是点亮了无数盏孔明灯，在他黝黑的眸子里缓缓升起，璀璨无比。这算是莫裳唯一见过云淅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了。

那种热切期望的眼神让莫裳本就被酒染红的脸更加红了——自然不是害羞，而是……

莫裳……但是那个卷轴本座早些年就弄丢了。

莫裳不自在地摸了摸鼻梁，他这是头一次觉得如此愧疚和尴尬，心道自己本不应该提卷轴的事，平白给人家希望又让人家失望了。

在莫裳说完话的一瞬间，云淅便低头微微笑了笑，那是一种既像失望又像意料之中的微笑。他又微微仰起头头，拿起酒盅便猛的喝下肚，周身那股威严的气息更是浓烈，仿佛方才那个无比渴盼卷轴的、像个馋糖葫芦的小孩的人，只是莫裳的错觉。

这一瞬间莫裳竟不知说什么好了，便也不急着谈“生意”了，而是硬生生扯开话题道:

莫裳你真不记得本座了？

莫裳你儿时才到魔窟的时候，还日日缠在本座身边要糖人呢，你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