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铃声响起，秋风吹散了濛濛的雾霭，仿佛一阵炊烟般升入天空。
沈渡撑着头，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英语朗读声，昏昏欲睡。
在即将困倒在桌面时，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沈渡回头，见是温彦。
“诶，你有没有听说六班有三个女生被开除了？”温彦凑过来八卦道。
沈渡把书立了起来挡住二人，“谁啊？”
“我也不认识，好像有个姓罗，还有个叫什么泓的。”
沈渡陡然间清醒了，“是不是叫罗梓樱？”
“对对对，好像是说打人的视频传到了校长的电脑里，然后就被开除了。”
“什么视频？”
“就是她们打人的视频。”
“被打的人是谁？”沈渡一阵心慌，她没想到苏白的解决方式是这样的，她打心底里觉得以苏白的性格应该是找几个人暗地里警告一下她们，但不会用这种办法。因为如果是这样，江知梦最终还是会收到伤害。
“好像是——”温彦凑得极近，连带着沈渡也提着颗心凑过去，“三班的班长。”
“什么？”沈渡眯起了眼，还想再问，英语老师就走了进来，沈渡只好作罢。
下课后沈渡从各处打探了消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视频里被霸凌的那个人不是江知梦。
沈渡心里有些打颤，一想到苏白能随随便便调取到学校的监控，并且匿名发给校长，以及直接让那三个女生被开除，这些都让沈渡感到一丝恐惧。
她以为的苏白只是一个拽上天的混世魔王，然而这一事件却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沈渡，我先去体育馆了。”愣神间，温彦在教室门口喊了她一声。
沈渡应了一声之后便也出门去上体育课了。
由于下雨，体育课又改在了体育馆，进来的行人无不带着点湿气，沈渡挂好伞后，转身时恰巧撞上莫昭奚。
“打几局？”莫昭奚拿着两幅羽毛球拍，邀请道。
沈渡微笑着接过了，和莫昭奚二人走向了三楼的羽毛球馆。
两三局下来，沈渡感觉到了莫昭奚技术有点过于烂了，抻了抻胳膊，叹了口气，想早点结束，便主动提议道：“我先去趟厕所。”
莫昭奚点了点头，却在沈渡转身离去后，丢下羽毛球拍，冷笑一声。
沈渡还没走进卫生间，便听到身后传来江知梦的声音，她回头问道：“怎么了？”
江知梦摇了摇头，“看你和莫昭奚一起上来，怕你出什么事儿。”
沈渡心里一暖，拉着江知梦的手往里面走。
然而还没走进，沈渡却看到了洗手池边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昏暗的灯光照不清脸，黝黑细长的头发盖住了整个头部，沈渡还没来得及尖叫，身后脚步声传来。
“老师，就是她们！”沈渡回身时，只来得及看见莫昭奚站在体育老师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她，“我刚刚就看到沈渡在这儿打人，”说着还装模作样看了看四周，“人呢？”
沈渡脸色凝重，江知梦惨白着脸让开了挡住的道路。
“——！”赶来的人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一阵惊呼，最终还是老师先开了口，“快去叫校医过来。”
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你叫沈渡？”老师冷着张脸问道。
沈渡蹿紧了江知梦的手，“对，但是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打人。”
“你骗人！我亲眼看见的！”莫昭奚立即跳出来道。
“我没有！”沈渡转头，看向江知梦，这个时候，好像只有江知梦可以替自己证明了，虽然没有多大用处，但是能稍微扳回一点。
“江知梦！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看见了？”莫昭奚过来扯着江知梦的衣服，又或许隔着衣服暗暗掐着她的肉。
众人的视线一瞬间全都聚集在江知梦身上。
片刻后，江知梦松开了沈渡的手。
“……知梦？”沈渡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我只比你们早几秒到，我不知道。”江知梦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沈渡能感觉到气氛一瞬间将至冰底，认命地闭上了眼。
后来校医来的很快，几个男生抬起了倒在地上的人就走，听说是因为后脑勺的重重一击才导致了瞬间的休克，可能要下午才能醒过来。
不过这些都是沈渡在宁嗣音办公室里听到的。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宁嗣音翘着二郎腿，却难掩焦急的神色。
沈渡摇了摇头，除了倒在地上的人醒过来自己主动证明，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既然莫昭奚敢这么做，就说明她绝对有把握能让那个女生不替她证明。
“不是有监控吗？”原本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儿看剧的董熙也被宁嗣音的焦急感染了，凑过来提议。
宁嗣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拿起了手机，解了锁之后又放下了，“要查学校的监控得向领导一层层申请，没个一个星期批不下来。”
董熙并没有沮丧，笑嘻嘻地凑近道：“你不是有别的路子吗？”
宁嗣音呆呆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之后闭上了眼，攥着手机的手慢慢紧握成拳。良久，打开了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沈渡刚想跟过去，却被董熙拉住，“你就别去了，他有私事要处理。”说话时，还特地把“私事”二字说得极为夸张。
沈渡只好在原地思考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诶，对了，你最近怎么没去那家夜店？”董熙问道。
沈渡猛地想起上次在酒吧遇到董熙的事，有些社死。
“桃夭说你还挺好玩的。”董熙似乎感觉不到沈渡的尴尬，继续道。
“你们后来——”沈渡刚想问她们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就被宁嗣音风风火火走进来的脚步声打断。
董熙有些讶异，“这么快？”
宁嗣音黑着脸坐下了，“他说体育馆三楼的监控坏了很久了，自从学校把监控设置成只有领导才有权利查看之后，学校很多地方的监控坏了好多年都没有修。”
“那完了。”董熙笑容渐收，看向沈渡，“你好像真的得被处分了。”
沈渡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宁嗣音道。
沈渡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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