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昏黄的落日在天幕之中亲吻着晚霞，淡黄色的橙光浸染了眼前的所有建筑。

　　瑰丽而柔美。

　　沈渡从没想过能在学校以外的地方遇见苏白，在学校到车站时经过的那条小巷里，沈渡看到了他。

　　若是平时倒也没什么，只是她看见了些不好的东西。

　　“你是不是——操！”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几近疯狂的挣扎声取代，沈渡知道，是苏白又在动手了。

　　沈渡悄悄往前走了两步，看清楚了。

　　苏白的长腿一下一下地踹向那人的肚子，那人刚开始还挣扎嚎叫着想站起来，后来就只能任人宰割，满地打滚。

　　没多久，巷子里传出了求饶声，甚至那人为了求饶，还指了指沈渡，“有……有人在。”

　　苏白只回头看她一眼，脸色阴沉，嗜血的双瞳里透出残暴的凶狠，转了回去，轻松拎起被打倒在地的人：“就你这玩意儿，还他妈的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那人明显被揍怕了，语气里带着恳求：“我——我没有说。”

　　闻言，苏白又是一拳打过去，那人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体又被掀翻在地。

　　那人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抓苏白的腿，苏白一脚踢开他的手，接连又是两脚。

　　“说过没？”苏白起身，一脚踩在那人腿骨上。几缕碎发搭在额前，将那双兽性地眼眸半遮半掩。

　　“说过！”那人语气里竟带了哭腔，“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人收了收自己的腿，却被苏白压得更狠了，求饶地不停道歉。

　　苏白收回脚，那人得空，立马起身，想要逃跑，苏白又一脚踹在他背上，“管好你的嘴。”

　　那人痛呼了一声后，跌跌撞撞地跑了。

　　沈渡还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挪不动步了。

　　苏白经过她身边时，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肩，似是在安抚，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吓傻了？”

　　沈渡咽了咽口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道：“他刚刚看到你的学生证了。”

　　“……”苏白无言地看着她，似是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你不怕他报复你吗？”

　　苏白皱了皱眉，一脸不屑，“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应该挺有钱的，买几个打手不是方便地很？”

　　“你认识？”苏白惊讶道。

　　沈渡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有钱？”

　　“他的书包挺贵的，脖子上戴的那个玉器也是个老古董了，价值不菲。”沈渡仔细回想着那个人身上的点点滴滴，却只能记住这么多了。

　　苏白失笑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然而沈渡一跺脚，佯怒道：“记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在这儿看戏的是要被灭口的。”苏白突然生了挑逗之心，恢复了平日里严肃的神情，吓唬道。

　　“你真奇怪，不怕被打的报复，却要灭口一个看戏的。”沈渡也没那么傻，回答道，“我要是你，我会把刚刚那个人揍得再也不敢想报复的事，或者留下点什么把柄。”

　　“你的意思是我下手太轻了？”苏白轻笑了一声，静静地看着沈渡，瞳孔漆黑。

　　“是啊，既阻止不了对方对你的仇恨，还让对方生了报复的心。”

　　苏白的眼神沉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沈渡自觉失言，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又没管好自己的嘴……

　　看着沈渡熟悉的举动，苏白终于还是舒展开了眉眼，笑道：“谁教你的这些？”

　　“小说里看来的。”

　　“还真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苏白搂过沈渡的肩，带着她走向车站。

　　斜阳将二人的身影拉长，沈渡悄悄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贪恋似的没有推开苏白搭在他肩上的手。

　　“坐几路？”苏白并没有发现沈渡的异常。

　　“2路，你呢？”

　　“我不坐公交车。”

　　“那你……？”沈渡疑惑地看着他。

　　“作为你的忠臣，护送你回家。”

　　沈渡抬头，撞上苏白认真而温柔的脸和直勾勾看着她的深邃黑瞳，沈渡感觉心脏的某一处塌陷了，变得异常柔软。

　　苏白一直观察着沈渡的表情，通过细微的五官和眼神的变化，沈渡心里所有的想法和挣扎都被他收在眼底，苏白轻笑：“你怎么这么不禁逗？”

　　“什么？”沈渡回过神。

　　“我家就在附近，正好顺路。”

　　沈渡心里构建起来的城堡坍塌了，还顺便给苏白这个人画上了巨大的红叉。

　　太过分了！

　　“好了，再见，我的梅林。”到了车站门口，苏白收回了一直搭在沈渡肩上的手，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了。

　　“再见。”

　　明天见，我的盖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