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堕落

“咳咳……”

陆念清了清嗓，淡然开口，“各位家长、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B2班的陆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很多事不是我们努力了就可以的。学习固然重要，但生活中不应该只有学习，我们应该偶尔慢下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

女孩停顿片刻，低下头接着说：“比如说，多陪陪父母……好了，我的分享就到这里。想提高成绩，与其在这里听我瞎说，不如多去做一道题。谢谢大家！”

多离谱啊，分享学习经验时说这些话，年级主任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老师、学生，甚至当时家长席上的顾医生都觉得陆念过于叛逆偏执，谁又能想到这是一个自责不已的女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的一次忏悔呢？

少女眼底隐隐激荡的泪水被她仰头憋了回去，有些学生赞叹着陆念的成绩有多优异，可是青春期懵懂的孩子们又怎知他人之苦？

表面上，陆念还是那个万事不放心上，在众人眼中甚至有点凡尔赛的学霸。

但实际上呢？

事后，年级主任找陆念谈话：

“陆念同学啊，你怎么能在学习动员大会上说那么丧气的话呢？你这样会打击孩子们学习的信心，你都高三了，不应该这么任性啊……”

陆念低头不做声，年级主任也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回去吧！”

陆念麻木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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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陆念看不进去书本上的任何内容，她的习题集全部都是空白的，老师上课让她做示范，她也低头不作声。

晚上一躺在床上，间歇性的头痛让她痛苦不已，但她又不想让顾魏知道她的现状……

这时候，酒精算是唯一能够救赎她的东西了。

只有处于那种昏昏沉沉，不甚清醒的状态，她才能够感受到片刻的释然。

夜夜做噩梦的她，靠着酒精麻痹自己，总算能够暂时忘了那场可怕的车祸，忘了现实中的一切。

但醒了之后，宿醉的头痛又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她。精神力的严重透支，导致她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竟不足八十斤。她瘦的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她就倒了。

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憔悴，陆念开始化妆，开始在八月温和的阳光下，穿着秋季校服，里面套着加绒的打底衫。

五官十分精致的她，素面朝天就已足够美妍，偶尔涂点口红，便惊艳了众人。

周围的同学们都惊诧于陆念的变化，一直追求她的高二年级级草——周旭尧也终于沉不住气来高三B二班的门口堵她。

“念念，你……变化好大啊！”

少年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是有点局促羞赧。

但陆念却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之前的她还会耐心劝导周旭尧好好学习，现在的她可没那耐心。

每天想方设法在顾魏的眼皮子底下把买的酒带进房间，去除身上沾染的酒精味道已经让她费尽了心思。

她哪里还有精力应付少年的情意？

她头也不抬，闷声道：

“麻烦让让，我出去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