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

“哇，好可爱！”宁依晨看着照片上肉乎乎的小顾恒川。

顾恒川脸色有些红。他自己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些东西。

刚满月的小宝宝全身上下都肉乎乎的，胳膊腿都是一截截莲藕似的。

相册里还有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李秋兰抱着顾恒川笑得慈爱，另一张照片的顾庆国抱着时，他有些手足无措，浑身僵硬，像是抱着个定时炸弹，但看向顾恒川的眼神仍然是充满着爱。

顾恒川神色有些复杂。很难相信，现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以前也有过这样幸福的时候。

宁依晨又翻开了另一个普通的相册。

里面的照片显然是很久之前拍的，曝光和色调都有些奇怪。但照片上的一岁多的顾恒川，却显得很是开心。

他戴着生日帽，坐在母亲怀里，脸上还沾着奶油。母子二人对着镜头微笑，可以想象，镜头后面就是顾庆国。背景就在这个房子里，就在那不变的沙发上。

下一张照片，顾庆国似乎找了别人拍，他自己站在了母子二人身后。小顾恒川仰头去看他，差点把自己翻下去。

“好可爱。”宁依晨点了点小顾恒川肉肉的脸蛋，“可惜现在没有肉了。”

“没有肉也能摸。”顾恒川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

下一秒，本就通红的脸颊简直能冒出烟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被相册里的小家伙同化了似的，竟然会做出这样傻乎乎的举动。

半个相册都讲述了顾恒川三岁以前的快乐时光。多数照片是李秋兰与顾恒川，也有很多是和顾庆国。他们就像普通通的三口之家，生活也许不那么富裕，但是都很幸福。

可越往后翻，越是看不到两个大人的身影。照片也越来越少，跨度越来越大。

顾恒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长高，退去青涩的奶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这些大概都是李秋兰拍的，顾庆国已经退出了他们的生活。

顾恒川七岁生日的照片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客厅，茶几边却多了几个酒瓶。

不等看到顾恒川进入青春期，照片就戛然而止，再也没有拍过了。

宁依晨的心里有些闷闷的。看着这些照片，她仿佛就跟着顾恒川慢慢成长了一次。于是，就更加深刻地体会到那越来越少的笑容背后的深沉。

这个家慢慢分裂。

合上相册，顾恒川顺了顺宁依晨的后背，“别难过，我已经习惯了。”

儿时的记忆模糊不清，顾恒川的记忆中，这个家大部分时候充斥着争吵、打骂、胭脂味和酒味。他渐渐大了，他们慢慢也就不再回来。家里反而安静下来。

“这里还有一个！”宁依晨拿出最后一个相册。

它看上去比其他的都要旧，翻开相册，里面是李秋兰年轻时的照片。

从学生时代起，李秋兰就是标准的美人。即使是穿着呆板的校服，和一群青春期的少年少女站在一起，她也是最出挑的那个。

照片记录着她多彩的青春生活，与各个男友的合照、与朋友们旅行的合照……

“这个人……”宁依晨的手指落在李秋兰身边的一个女人身上。李秋兰和朋友们的照片里总是有她，看得出来两个人关系很好。

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了，可那张稍逊色于李秋兰、却也很是出彩的脸，俨然和樊丹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