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

树荫下的长椅上，宁依晨、顾恒川、樊静好三人聊着天，其乐融融。

宁依晨坐在中间，看看顾恒川，又看看樊静好，只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

但一年内的学习计划仍然让她有些畏惧，说出自己的顾虑后，两人都安慰、鼓励着她。

时间一晃来到下午，负责照顾樊静好的护士走了过来，“樊静好，你的治疗方案已经定好了，回去病房，我们要和家属说明。”

“噢。”

宁依晨二人跟着樊静好来到了病房里。樊静好的母亲樊丹已经站在了床边。

她戴了一副夸张的墨镜，穿着紧身裙，勾勒出身材的曲线，丝毫不像是已经有过两个孩子的中年妇女。

她手里拿着手机，询问医生后拍了一些照片，想必是在准备素材。

因为樊静好的叙述，现在的宁依晨看到樊丹，本能地感到恶寒。

“是这样的，樊静好现在的症状可以归为药物性心肌病，因为之前的服药都没有办法根治，她的心力衰竭十分严重，所以现在最好进行移植手术。”

“我们已经从医院调来了最专业的医生，术后平均寿命为13年——当然，如果护养得好，加上患者本身年龄不大，这个时间可以大大延长。”

“术后两周就需要出院，我们基地的新研究成果可以帮助她更快恢复。”

医生递上一张责任书，“这场手术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如果没有异议，移植的心脏一小时后到。”

时间很紧，因为适配的心脏实在不好找。

“那……这前后的费用，大概要多少啊？”樊丹接过了责任书，却没有着急去签。

“手术的花费在三十万到四十万，术后还需要服用抗排异的药，花费会上百万。”看樊丹为难的表情，医生继续说，“当然，樊静好是因为非法人体实验才变成这样，她还要协助基地试药，我们基地可以最大限度地报销，术后药剂由我们提供，您大概出五六十万就好。”

樊丹可没有五六十万的积蓄，就算有，她也不想花在樊静好的身上。

一屋医生护士研究员都看着她，每个人都笃定这个“爱女如命”的母亲肯定会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得女儿的健康。

只有宁依晨和樊静好知道樊丹美丽的面具下残忍的真面目。樊静好只是麻木地看着樊丹。

她知道樊丹一定不会拒绝，只会在术后更加剥削自己的价值。

“……好，请给我一支笔。”樊丹答应了。

樊静好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起来。

她不在乎樊丹是因为什么才出钱供她手术，只要得到健康的心脏，自己的生命，她自己会拼命去守护。

基地提供了全套的医疗设备，医生们都去为手术做准备了。

病房里，只剩下宁依晨三个，和樊丹。

樊丹轻哼一声，摘下了墨镜。因为宁依晨他们在场，话没有说得太冰冷，“快要手术了，你好好休息。——虽然有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但妈妈相信你。”

顾恒川看到樊丹的脸，微微一愣。

将成功率之外的概率与死亡率挂钩，不论是蠢是坏，樊丹都表现得不像是个母亲。

樊丹走后，顾恒川面色古怪地看着宁依晨，小声问，“她们……？”

宁依晨看向樊静好，樊静好点点头，她才向顾恒川把一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