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厉害！

顾恒川愣住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脸上的红印，“我……”

【被谁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宁依晨明白了他之前的转移话题，心里又气又急。

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是顾恒川比较要好的朋友了，顾恒川却连这种事情都瞒着她。

“……”

【走，先出去说。】

离开图书馆的路途上，顾恒川的心中两道力量不断拉扯。

“告诉她啊，没看到她那么难过！”

“不能告诉她！告诉她一切就都完了！”

“她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家庭！”

“这样肮脏的家庭能带出多干净的孩子？正常人都知道该远离你！”

“坦诚才是最重要的！”

“保持你良好的形象！”

……

这一路上，宁依晨也冷静了许多。顾恒川瞒着她，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样想着，表情就柔和了下来，只是有些委屈的眼泪仍然聚在眼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我爸打的。”最后，顾恒川还是开口了。

看到宁依晨惊讶的神情，顾恒川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涩，“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家庭，这么糟糕。”

宁依晨得知了真相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心疼。

她皱着眉头，双手有些不知该放哪，只想摸摸他的脸颊，又害怕太过唐突，只能问，【那，还疼吗？】

印子能留到现在，想想也知道他父亲打他时，下手该有多重。

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对孩子这般恶劣！

顾恒川被她的反应感动，热流从心脏处涌向了全身。他突然很想任性一次，于是轻轻牵住了宁依晨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不疼了。”

顾恒川的力道很轻，宁依晨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挣脱。但她整张脸都如火烧般红了起来，也没有反抗，内心充满了隐秘的喜悦。

手终于放下来，宁依晨埋着头写字，羞于去看顾恒川，【要冰敷吗？你爸爸，为什么打你？】

图书馆有应急医务室，宁依晨拿到了冰块，给顾恒川敷上。虽然顾恒川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仍然没有拒绝，反而有点享受。

“他和我妈关系不好，他总认为我妈出轨了。平时他们两个几乎不碰面，昨晚刚好碰在一起，他看到我买了相机，就把怒火转移到我这里了。”顾恒川抚摸着相机上的划痕，“这个，就是他摔在地上弄的。”

虽然顾恒川语气平淡，像是在讲述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宁依晨也依旧能够想象到昨晚的情况有多么可怕。

顾恒川一直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吗？

顾恒川忽然看向她，漆黑的眼眸满是认真，“你会继续和我相处吗？哪怕我的家庭……那么不堪？”

宁依晨毫不犹豫地点头，为了让顾恒川相信她的心意，力道大的像是在捣蒜，反而有点滑稽的意味。

【我只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不管你的家庭是什么样子！而且，能在这样的家庭成长为现在的样子，顾恒川，你真的很厉害！】

顾恒川愣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夸奖过他。内心猛然一震，酥麻的感觉令他全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起来，“你还真是……”

看着顾恒川的心情愉悦起来，宁依晨自己也十分开心。

顾恒川犹豫了片刻，表情有些为难。宁依晨连忙问，【怎么了？】

顾恒川的眼神四下瞟了瞟，才抓着自己的衣摆说，“其实……昨晚他还踢了我的肚子，也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