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针

在上一次一时竟想不起孙叔和孙姐的事情后，宁依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记性已经逐渐变差。

她坚持着每天写日记，记录各种信息。如今坐在桌前，看着本子上自己在白博士的实验里被训练的过去，宁依晨闭上眼回忆了一下，竟然已经有大半记忆湮没为虚无。

对于几乎从未体验过“遗忘”这滋味的宁依晨来说，这种记忆里的一片空白让她觉得很是不安。

很快，就到了该去基地打第二针的时候。

这次是个周内，宁依晨请了一早上假。不像上次那样兴师动众，她这次只打算一个人去。

“你准备去哪？”

刚下了公交车，迎面就遇到了顾恒川。

【用药，今天是第二针。】在他严肃的眼神下，宁依晨只好老实交代。

顾恒川叹了口气，语气放缓，“那怎么不和我们说呢？”

【我不想麻烦你们，而且，你们今天还要上学。】

顾恒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听起来有道理，但是……至少在我这里，你永远不会是麻烦。我跟你一起去。”

宁依晨的脸升温不少，讷讷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上了去实验基地的摆渡车。

顾恒川看着低头发呆的宁依晨，心里有些无奈。他知道宁依晨的记性越来越差，距离上次打针还不到一个月，可见这药的威力有多大。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放心。虽然实验基地有研究员照顾，但是……还是自己跟着更好。

反正他成绩好，一早上不去上课还是可以的。

打针的流程依旧和上一次差不多，但是由于疗程不同，药品的效果也有所差异。护士说，这次的药会让人犯困，所以，宁依晨是在床边打了针的。

【真有这么夸张？】打完针，宁依晨就被顾恒川盯着在床上躺好。她觉得有些好笑，写道。

“医生这么说，肯定要听。听话，困了就睡吧。”顾恒川一丝不苟道。

心里涌起暖意，顾恒川看上去比宁依晨这个当事人还要关心她的身体。

护士的话果然不假，躺在柔软的被窝里，没多久，宁依晨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困得迷迷糊糊的。

朦胧间，少年的身影在阳光下似乎发着光，十分美好。窗帘“唰——”一响，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睡吧，我就在这里陪你。”

宁依晨闭上了眼，梦境中什么也没有，却还是被活跃的大脑皮层画上一个个小剧场。

顾恒川可真帅啊……

他好温柔……

如果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等这些事情都过去，等这些都过去了，她要……

宁依晨睡了一个多小时，顾恒川就在床边坐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何秋远来过一次，记录了一下宁依晨的心率等等。看着如骑士般守在宁依晨床边的顾恒川，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宁依晨一睁眼，顾恒川马上就端来了一杯温水，“需要喝水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依晨的眼神有些空，似乎还迷迷糊糊没有清醒。反应了两秒，才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把一杯水小口小口喝下去小半，宁依晨看上去才清醒了过来。

【感觉怪怪的。】她写，【我想我一定忘掉了更多东西。】

她皱着眉，有些沮丧。顾恒川几乎有一种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付诸实践。

那也太快了，再等一等，等这些事情都过去。

“有力气吗？我们在基地散散步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