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肉包子

第二天一早，宁依晨穿着校服，收拾好书包，坐上了公交车。

是平时坐的那一班，但是比平时要早很多。经过校门口时，下去了几个学生，宁依晨却仍然坐在车上。

“小同学，你看看是不是到站了？”一旁好心的阿姨提醒她。

宁依晨笑着摇摇头，拿出本子，【谢谢您，不过我现在不去学校】

阿姨了然地点点头，知道了宁依晨是哑巴，更是多了一层怜爱的心理。阿姨在菜市场下车前，还拍了拍宁依晨的肩，“生活都是会好起来的，加油呀，小同学！”

宁依晨愣了愣，脸红起来，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好。今天真是幸运呢。

公交车不能直达实验室，还需要换乘专门的摆渡车。

宁依晨在城西下了车。这里并不繁华，还保留着许多过去的老旧房屋。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早餐店前，看到一个和自己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正站在便利店前发呆。

是校友，她在学校里见过的。大脑尽职尽责地告诉她。似乎是二班的。

现在天空刚微亮，这个人出门的未免也太早了。

宁依晨感叹一番，便收回视线，对老板娘说，“要一个豆浆，一个油条。”

老板娘应了一声，看她曾打量那个男生，便主动热络地说，“哎，那孩子是和你一个学校的吧？我刚出摊他就已经在街上晃荡了，啧啧啧，估计一晚上没回去。”

宁依晨今天的心情分外的好，听到老板娘的话，再看那个男生，发现他正盯着便利店的柜台。

那里除了一排烟，便是热气腾腾的早餐。

应该是饿了。

宁依晨心里一软，多买了一个肉包子。

就当是做慈善了。

顾恒川站在便利店前，双手插在校服的口袋里，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钞票被手心的汗水弄的有些潮湿。

他看着明亮的柜台中那一排烟，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了筒子楼里那群男人最钟爱的红色香烟。价格实惠，劲儿大。

包括顾庆国在内的男人们，都喜欢抽烟。心情好，抽一支，心情更好了；心情不好，抽一支，心情就好了；心情不好不坏，还是要抽一支，不然不习惯。

顾恒川已经在外面游荡了一夜，此时却一点都不困。他想知道这些烟酒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心里也知道恐怕并非那样。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沾那些玩意，但被压抑了太久的心却在不断鼓动他。

变得和他们一样吧，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你会感觉痛苦，就是因为你和那群人不一样。

去吧，去吧。

顾恒川抬起脚。

一个被装在塑料袋里、热腾腾的肉包子跳到了他眼前，拦住了他的脚步。

顾恒川愣住了。

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厚刘海、黑框眼镜的聋哑女生，白生生的小手正提着那个包子，似乎是要递给他。

“……给我的？”一晚上的游荡，让顾恒川的嗓子有些哑。

宁依晨点了点头。

心里倏地一松，不知怎么回事，顾恒川竟然有种梦醒的感觉。

“谢谢。”他笑了，接过包子。

刚刚出笼的包子略有些烫手，被顾恒川捧在手心，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横冲直撞的热量唤醒了僵硬的筋骨，一路暖遍了全身。

宁依晨大概是以为他没有钱买早饭吧。

宁依晨冲他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早饭准备离开。

“那个……宁依晨，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这下是宁依晨愣住了。她认识这个人吗？只是在学校里见过一两面吧？

说到身体，难道……当时是这个人送她去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