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一笑 也许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夜玉衡高烧未退，昏睡之间，只觉得口干舌燥。

“水……”

“二爷”素素端了碗参汤，送到他嘴边，轻声道。“你醒醒，喝口水吧！”

他恍惚听见素素的声音，忙睁开眼一看，不是他朝思慕想的人儿是谁？“素素!”他不可置信，微微起身，又伸手拉近她细看，喃喃地道：“我是不是病糊涂了？我的素素不可能来这里的。”

“二爷，您没看错，真是我，素素真的来看你了。”她顺势扶着他喝茶。

“来，先喝口水。”

夜玉衡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一时间晕，仍旧倒下，但眼晴始终不离半跪在床边服侍他的素素，“你怎么来了呢？”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想是她来得急。一头浓密的头发也来不及馆，只草草编成一根粗辫垂在胸前，钗环尽褪，一脸清纯，这身打扮依稀是旧时模样，只是眼中尽是忧虑。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他不解。

“你听说的？”他觉得纳闷，自己也不过是受了点风寒而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为什么要这样多事去跟她说？还巴巴的把她找来？“我只是前几天着了凉了而已，也没什么。”

素素老实，这会儿的确也见他无像嬷嬷说得那么严重，总算放下心来。“我还以为二爷……都是嬷嬷和三爷啦…”她这时才明白被骗了一场，但仍忍不住心有余悸，于是哭哭啼啼、一五一十的说出嬤嬤和三少爷跟她说的话。“他们说得那样严重，把我吓死了，所以……我就赶紧过来。”

“我就知道那些家伙搞鬼！”夜玉衡听了顿时大怒。“这个玩笑也开得太过火了，居然半夜把你从王府里骗出来！”

“也是我自己要来看二爷的⋯”她低声道。

“还不是因为他们看你老实，这才骗你！”他一掀被子，便要下床喊人。“我去找他们过来！真是太不像话了。这要让王爷知道了，那还了得。”

素素却猛扑在他身上，哇的一声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夜玉衡见她哭的着实伤心，不免着慌，忙哄道：“素素别哭，待会儿我替你教训他们，你别哭！”

“我真的吓死了！”素素哭泣说道“那时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怕二爷真的得了什么大病，活不成了，那素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夜玉衡一呆，然后慢慢思索这句话。

在回来的路上，素素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不话，怕一开口就要哭了，整个人冷汗直流。说不出的惊慌，唯恐待会儿就要与二爷生死离别，一路上马蹄声达达，而她心里也是七上

八下的。

如今见二爷安然无事，不过是个小伤风而已，稍早的惊心动魄已成过去，这时她才解脱似的松懈下来，放声大哭。

夜玉衡仍是紧紧拥着她，下巴贴靠着她的头顶，让她哭完，他可以体会素素的惊惧，那时听闻素素被孙戚风劫去，他也曾一度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怎么办。

到了此时此刻，素素才深刻地感受夜玉衡对她的重要。不只他是过去在自己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未来也少不了他……

我明白了，嬷嬷和三爷的计谋，就是要让我自己去发现这个真相，我一直爱着二爷，早就已经爱上他了……素素仍然将头埋在夜玉衡的胸前，虽然止不住的抽泣，但这时她已经足够清醒去思考这一切的转变。

也许，现在该是下定决心的时候，我可以选择留下，或在紫藤院里待上一晚，让阿玛明白我的心意。或者马上离开这里回府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正想着，却听见夜玉衡暗哑着嗓子道:“好了，别哭了，没事了。”又轻轻说道:“我叫人赶快送你回王府去。你再跟王爷和公主赔个个不是，解释一下……”

她摇摇头。“我阿玛和额娘都不在府里，他们进宫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回去，那个孙姨娘对我不好，我去求过她，请她允许我来看你。可是她非但不肯答应，还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所以我只好悄悄地溜出来。”

“溜出来的?”他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说你连丫头都没带，就事这么一个人半夜溜出来吗?这怎么行!叫人发现了这还得了?”他忍不住微斥道:“素素。你怎么到现在还搞不请的自己的身分?你这样贸然，实在是…唉!惹人说闲话的。”

又是身分!其实我还是素素!她低下头，半响低声道:“二爷你生我的气了?”

他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你啊!”

“我不在乎这些。”

“素素……”

“我也担心二爷。”她打岔道。看进他的眼中，平静地说:“今晚我不回去了，留下来再当二爷的小丫头，服侍二爷，就像以前一样，我说过，素素永远都是二爷的小丫头，二爷还记吗?”

夜玉衡心中一动，然后极力掩饰心中的震撼，面无表情地说:“别胡说了!你整晚待在这里，别人会怎么说?王爷若知道了也必定饶不了我。”

素素见他似乎无动于衷，不免有些失望，再加上她一向自卑，直觉以为夜玉衡对她仍止不过去她还是小丫头对他的感情，并无其他的意思。她心想:我只知道喜欢二爷，却不知道二爷心里又怎么想的?也许他并不爱我……她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那样，那也罢了，我所能做的也不过真心为他好而已，反正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不会的，我阿玛不是那种胡乱发脾气的人，而且我会跟他说明的。”她微微一笑。

“反正我现在回去或是天亮了再走，也都没有什么差别了。”

素素摇摇头，只伸手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微笑道:“出了汗就快好了，我替二爷打盆热水来擦一擦就好了。”

她一面往外走去，一面回头说道:“对了，二爷想不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