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黄想了又想，还是去了徐鹿维的房间，在门口站了好久，让红薯和青鸟先下去休息了，见俩人都离开之后，才坐在床边，借着灯光仔细看着自己的女儿，握住她的手，有些惭愧

黄阵图（剑九黄）“小知，我的女儿，爹，明日要走了，以后，可能回不来了，如果能回来，你再叫我一声爹可好？”

她从那日起，便未再叫过他爹了，人总要得到一些便要失去一些，虽然他与王仙芝一战，逃走了，可那是王仙芝啊，有勇气去挑战便是名声

老黄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看过他的女儿了，从回来后，她便躲着他，到后来其实是他躲着她，再后来，她失忆了，他彻彻底底成了一个陌生人，可还是想对他的小知好，毕竟，他们二人彼此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黄阵图（剑九黄）“丫头啊，如今，你要好好的，就算，我回不来，也无所谓，我们之间，只是小姐与老仆”

黄阵图（剑九黄）“也好，这样，就不会担心，你会哭了，毕竟，没人会为我哭了吧，除了徐凤年那傻小子”

黄阵图（剑九黄）“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望你，平平安安活过这一生便好”

门外徐骁也是站了许久，还是进了屋，看着那人，皱起眉头

徐骁“我一猜你就在这儿，明日便走？”

黄阵图看了眼徐骁，当他坐下才开了口

黄阵图（剑九黄）“明日便走，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到，你答应我的呢”

徐骁闭了闭眼，点点头，很是真挚的看着他

徐骁“我此生很少答应别人的事，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会办到”

又看向还在昏睡的那丫头，犹豫了一瞬

徐骁“我答应你的事会办到，你，其实不去也可，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

老黄笑着摇摇头，想起自己甘心与那傻小子三年六千里的时候，更是无怨无悔

黄阵图（剑九黄）“我第一回挑战王仙芝，只因师命难违，这次要去，不只是为了让少爷学武入江湖，斩出一条路，还有些私因，欠师父的，终究要还，我想告诉师父，我没有辱没他的名声”

徐骁知道无法阻拦，只好作罢，起身拱手

徐骁“如此便祝你早去早回，记得回来，凤年和小维，都需要你，你还要看着他们兄妹二人觅得良人”

待徐骁离开之后，才重新坐在徐鹿维床边，将装有一对玉佩的的木盒放在她床边，笑笑

黄阵图（剑九黄）“丫头，以后若觅得良人，记得将其中一个交给你的夫婿”

黄阵图（剑九黄）“这是你娘生前留给你做嫁妆的，爹游历了三年，再苦再累也没当掉它们，丫头啊，一定要好好的”

黄阵图（剑九黄）“徐凤年是个好哥哥，徐骁也是一个好父亲，有此二人护你，此生定会无忧，徐龙象虽年幼，日后必有所成，定可护你”

黄阵图（剑九黄）“不过有徐凤年在，你也受不了委屈，你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

黄阵图（剑九黄）“我知你喜欢顾南衣那个臭小子，那小子还是我从徐骁那里挑的，不过可惜是个木头，不过爹我很放心啊，日后，只希望你开心平安”

就这样，他守在女儿床边，又说了半宿，直到天快亮才回去，徐凤年已然不在屋内

睡了一觉，天大亮，起身拿了包裹，一出门就看到徐凤年站在那里，有些意外，伸了个懒腰

黄阵图（剑九黄）“来送我的，那走吧”

徐凤年一挑眉，有些无奈，指了指这老头子

徐凤年“明明是你要走，我一早便等在这里了，没想到是日上三竿了，你可真行，若不想走便别走了”

老黄耸耸肩，挠挠头，嘿嘿一笑

黄阵图（剑九黄）“没办法，昨晚睡得太晚了”

徐凤年看了看他，想了想还是开口

徐凤年“你昨日与她告别了？”

老黄点点头，起身先行，牵着他们游历时的那匹老马，出了王府，还是扭头看了眼王府，与徐凤年离开

徐凤年陪着老黄走过长街，这一路无言，终在陵州城门前驻足，三年前二人从这里离开，前几日又从这里回来，如今又要分别

徐凤年摸了摸袖子里的礼物，开口

徐凤年“老黄，我有礼物送你”

老黄也开了口，他也有礼物送与徐凤年

黄阵图（剑九黄）“我也有东西要送少爷”

二人互赠礼物，皆是用葫芦装的盐巴，不由伤感

他们有肉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些盐巴撒上，是最美味的，之前他们吃了一顿肉，老黄啃了骨头，将所有的肉，以及那根骨头上的肉都撕下来放了些盐巴给徐凤年吃，于他而言，徐凤年亦友亦子。于徐凤年而言，老黄是伙伴，是一位长辈，他如今才明白，三年来，他为自己挡了多少危险

可终究是要分别，老黄转身要牵马离去之时，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却让老黄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