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人

杜城没说话，于是蒋峰又看向林清寒：“林教授，您说呢？”

林清寒只是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我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士，无法评价，不过从心理学的微表情方面来看，范若瑄她并没有说谎，对梁毅的痛恨也是真的。”

没等到蒋峰开心于林清寒竟然同意他的猜想，他就听到林清寒继续说道：“但是我作为研究心理学的人员，我并不认为范若瑄她有勇气杀害梁毅。”

杜城对林清寒的话起了兴趣，他眯了下眼，看向林清寒，问道：“怎么说？”

林清寒看着审讯室里面的范若瑄，缓缓地说道：“她在精神层面已经被梁毅控制洗脑了，打从内心里面就没有反抗梁毅的勇气，你们可以观察一下，在她说到梁毅对她做了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面都是带着恐惧的。”

“我并不认为，一个在本质上就被驯服了的对象，偶尔产生的反抗念头，会是激情杀人。”

大概是看杜城和蒋峰不太理解，林清寒换了另一种更通俗易懂的语言：“我猜测，梁毅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在不断地摧残范若瑄的自信心，在不断地打压她，让她失去自我，最后变成一个只会听他话的行尸走肉，这样的人，就算想要摆脱对方的精神控制，也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蒋峰听了，不禁咋舌：“精神控制？洗脑？这也太可怕了吧！”

林清寒听着耳机里面传出来的范若瑄的自述，十分冷静地说道：“这种精神控制的另一个名字，就是‘pua’，这个你们应该听说过。”

杜城挠着下巴不说话，蒋峰却十分激动：“我知道这个！之前就有过一个男生pua北大女博士，让她自杀的案子！”

“只不过那个案子是用爱情pua，这个是用整容变美当作pua的工具。”

杜城瞥了蒋峰一眼，示意他小声点，然后用一种有些疑惑地语气问道：“我一直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会去整容，难道‘美’是有一定的模板的吗？”

林清寒垂下眼帘，轻声回答杜城的问题：“美没有模板，但是人心是有模板的，美无法被人定义，但是偏见却始终都被放在那里，她们抛弃不了偏见，所以才会去整容，让自己变得更加符合大众。”

一时间，监控室里面沉寂了下来，直到一道开门声响起，一杯温水被放在了林清寒面前的桌子上。

林清寒抬头，看到来人，是沈翊，沈翊对他说道：“喝杯水吧。”

低声道了声谢，林清寒将耳机摘下递给沈翊，示意他继续听，沈翊靠在林清寒坐着的椅子上面，继续听着审讯室里面闫谈声和范若瑄的对话。

听到她说自己在二十五号晚上没有出现在梁毅医院，而是在派出所的时候，林清寒挑了挑眉，而此时沈翊开口说道：“她应该没有说谎，镜子就像是人的二重身，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也只是杀了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