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奴对徐凤年道:“单臂提刀,刀放平。”
徐凤年依旧照做。
楚狂奴将手中的石子放在绣冬的刀尖上,道:“刀身不能斜,石子不能掉,动作不能换,站上一个时辰,再来找我。”
说完便走了。
徐凤年依旧照做。
平日里不着调的世子殿下不仅站了一个时辰,而是整整三个时辰,直到晕倒过去,昏迷之际,手臂依旧是僵直的。
徐凤一直站在八楼临窗而看,见徐凤年晕倒了,往前一步,脸色尽显焦急。
“这就担心了?”李义山依旧在自弈,落下一黑子,道:“这才开始而已。”
徐凤美眸闪过尴尬,转身坐回茶几边,娇媚道:“师傅,你看花眼啦,我哪担心了~”
“世子哥哥身边有红薯青鸟姜泥等众多风情万种的女子,我自然是不必担心的。”
徐凤猜想听潮亭下的徐凤年此刻已经被扶起,被好生服侍着呢。
也的确是如此,楼下倒地的徐凤年被青鸟和姜泥抬进了听潮亭一楼的榻上。
魏叔阳帮忙一起照顾着。
李义山见徐凤嘴硬,只笑不语,转移了话题,“此次你会去武当山的消息怕是已传到离阳王朝皇室耳中,这消息是你自己传出去的。”
徐凤:“什么都瞒不过师傅的眼睛。”
李义山,“这次算是你第一次出门,前路凶险,自当小心。”
徐凤娇笑起来,“知道啦。”
说着便起身,“我回去了。”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师傅可得帮我看着点白狐狸啊,可别让他被人给欺负了。”
李义山:“你的人,谁敢欺负。”
徐凤:“保不定北莽那几个人闻讯而来呀……”
李义山下棋的手一顿,猛地抬眸看着徐凤,嘴唇启阖,半晌无言。
徐凤娇媚一笑,语气无辜,“实在是怪不得我,上次受伤的事我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了。”
李义山嘴角微抽,“所以你才去武当山?”
这是去“避祸”呢?!
徐凤挑眉,“嗯…有那么一小半的原因吧。”
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大姐徐脂虎的那封信。
下楼后,徐凤远远的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徐凤年,姜泥正在温茶,青鸟在帮他揉捏僵硬如铁的手臂。
两人都没有看见她。
徐凤也没有去打扰,看了会,便离开了。
接下来两日,老魁楚狂奴并没有传授徐凤年如何高深玄奥帅酷的招法,只是让他重复四个非常枯燥的动作,直刺,斜撩,竖劈,回掠。刺三千,撩三千,劈四千,掠四千。
徐凤年也依旧照做。
这边修炼的事情,无一巨细都被青鸾报给徐凤听。
听罢,徐凤倒是轻笑一声,道:“世子哥哥倒是个能赖得住的。”
她想起当年她第一次遇见她的大师父之时,天也是这般的灰蒙蒙,她却和徐凤年两人在冰天雪地里东窜西跑,最后两人疯跑散了。
那时她因进府不久,对王府不熟,北凉府又大,她自然迷路了。
独自钻到了一个偏僻的荒废独院,遇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一手后背,一手抚须,看着她笑意盈盈。
初见时,徐凤却觉得这老人笑得不怀好意,把人家温和诱导的笑容看成了诱拐小朋友的坏人。
不过,徐凤后来明白了,这老人看中了她的奇骨,想要收她为徒。
徐凤当时年小,自小是孤儿,没有家人,是个极为识时务的人,又是个惜命的,所以一口气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