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而已

“兄长，我要怎么救你，看你的脸色，这箭一定有毒对不对？”

安意到山洞之后立即让那九名俘虏把上衣扒光，因为她没有绳子，她把几件衣服扯成布条绑成了一根长绳再把九个人捆到了一起，又把剩下的几件衣服拿过来当毯子和枕头给顾世礼盖上。

“没事的，我教你，你可以帮我把箭取出来，这毒，不太严重，你一会儿出去帮我找几株草药便可解毒。”

安意点了点头，她心疼无比地看着虚弱的顾世礼，她真的万万没有想到顾世礼会挡在她的身前，安意只觉得自己对顾世礼越欠越多。

“他中的可是我们主人的毒，根本活不了。”在山洞中被绑住的九个俘虏中的一个突然开口。

“你们主人到底是谁？”安意歪过头，冷冷地盯着那个说话的人。

安意见那人不开口，她一把捡起地上的一支枯枝直接走到那人面前插入了他的左肩。

“岳麟，他是如意楼的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安意顿时有些慌了神。

“妹妹，你别听他胡说，我会医术，你过来……”顾世礼有些虚弱地呼唤着安意。

安意连忙跑到顾世礼身边，蹲下身来，顾世礼告诉安意需要顺着河水沿岸去找一种湛蓝色，叶子呈锯齿形状的药草。

“这真的可以救你？”安意有些不相信，但事到如今她也的确没有其他办法。

“你快去，我自小学医术尝过不少药草，身体能抵抗一些毒，能挺一段时间，有劳妹妹相救。”顾世礼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安意点了点头，她此时的额头上满是汗渍，但已经顾不得其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到顾世礼说的药草。

安意迅速把绑着的九个人打晕，以防他们趁机逃跑，她还准备在救了顾世礼之后好好审审他们。接着安意在扶着顾世礼躺下之后立即飞奔出了山洞。

安意走后没过多久，顾世礼从怀里拿出一支口哨吹了三声。

不到片刻便有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走进了山洞半跪于顾世礼跟前。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扶我起来。”顾世礼已经气息不稳，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青，顾世礼在男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

“楼主，这是岳麟袖箭毒的解药。”男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顾世礼。

顾世礼连忙服下，舒缓了片刻。

“楼主，您此次以身犯险真的值得吗？”男子神色担忧地问道。

“凤羽，景朝那边可传来消息？”顾世礼蹙了蹙眉。

“景朝把岳麟引过去之后，就一直暗中跟着他，岳麟此时应该已经去转移那些少女了。”叫凤羽的男子一边回禀，一边忍不住地盯着顾世礼左肩的箭。

“好，剩下的半个月一定不能出事，我已经吩咐了人往那些少女身上注入李语棠的血蛊，再等半个月，我就可以有答案了。”

“可是楼主，如果一开始您不放走那个姑娘，也不用多此一举受这个罪，那个岳麟真的该死。”

凤羽紧紧地握住了一只拳头，在原本他和景朝接到命令，要放走那个被送入如意楼地下密室少女的时候，他虽然心有疑惑，但仍然服从了命令。

凤羽和景朝是顾世礼从小的心腹，也是唯二真正知道顾世礼真实身份的人，他们一直暗中保护着顾世礼，并且帮顾世礼办事。可是凤羽没有想到，顾世礼竟然吩咐景朝故意把岳麟引到河边，甚至故意受伤。

凤羽无法理解顾世礼此刻的行动，在他的认知里，顾世礼一向是个极其冷血的人，他的心里只有大业。

“岳麟的确该死，当初提拔他不过是为了给如意楼和我的实验做掩护，但这些年他不仅开始做一些荒唐事败坏如意楼的名声，竟然还敢派人潜入地下密室打探我的身份。如今也该把他清理了，但要放在合适的时间，这最后这半个月里他还会帮我一个大忙。”顾世礼此时的目光极其幽深，让人看不出情绪。

“您身边的姑娘之前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相府表小姐，而后又和夕月阁阁主纠缠不清，您当真要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她去过如意楼地下密室，景朝说的对，属下担心……”凤羽是第一次见到顾世礼主动为别人挡箭，当时他和景朝恨不得冲出来杀掉岳麟，可是他们又不得不听从顾世礼的命令，在远处待命。

凤羽和景朝一人去跟踪岳麟查探他的情况，而一人则等待顾世礼的召唤给他送药。岳麟的袖箭上淬满了毒药，但不论岳麟用什么毒药，顾世礼都是心里有数的，因此他也让凤羽早早就备好了。

“这么些年你们跟着我，是我变得太好说话了？”顾世礼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严肃。

这让凤羽心头突然一慌，连忙赔罪道：“属下不敢过问您的私事，只是大业未成，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我只说这一次，你跟我去了夕月阁便也该知道，黎夜对于安意的重视，他对我有所隐瞒。安意对于我们的大业有重要的利用价值，我怀疑她才是‘那个人’。这半个月我会尽量拖住她，而半个月之后我们反而可以借她之手去顺理成章地‘救下’那些少女，毕竟，那些少女的真正用途可不是给岳麟当药人的。”

顾世礼此时语气十分决绝，他没有告诉他的心腹凤羽关于他放走安意的真正原因，毕竟那枚木质护身符是幼年顾世礼心里唯一的念想。而对于安意，顾世礼始终是矛盾的，他把安意放在身边，有好奇，有利用。

但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在看到安意冲到他身前要为他挡箭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般的选择了把安意护在自己的身后。

顾世礼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安意给他做早膳，对他笑，叫他“兄长”的样子，还有安意头上的那根蓝色发带，以及安意见他受伤泪如雨下的模样，顾世礼想着安意的时候就连神情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楼主，那里的九个人怎么处理？”凤羽的问题一下子把顾世礼拉了回来，顾世礼冷漠地看了看光着上身的九个人。

“岳麟养的一群没骨气的废物，再留着只怕不该说的该说的都要吐出来，给他们喂下化骨丹，眼不见心不烦。”顾世礼说完话后就慢慢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化骨丹是顾世礼研制出来最恶毒的毒药，化骨，顾名思义，可谓是杀人于无形，任何活人服下化骨丹，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化为浓水，不止血肉就连骨头都不会留下一点痕迹。然而在人服下之后却是会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骨肉一寸一寸地被腐蚀掉的感觉，那种蚀骨之痛堪比地狱。

顾世礼云淡风轻地吩咐完之后，凤羽便去强行给那九个人喂下了化骨丹和哑药，再故意把晕过去的九个人拍醒，好让他们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受到这极致的苦痛，而不至于吵到顾世礼。

凤羽在处理好一切后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洞，他刚出洞口便发现安意正飞速地往回赶，他连忙将自己隐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