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

“你暂时先留在这里陪着姥姥。”冷孟重新坐回椅子里对凡落说道。

凡落盯着眼前的男子，她强自镇定的语气中包裹着怀疑恐惧瑟缩：“我，死了吗？”

男子眼睛仿佛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荡漾着浅得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他看着凡落说：“没有。”

凡落深吸一口气，慢慢将气息一点点呼出：“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他答非所问。

“很晚了，姥姥你们早点休息，孙儿先告退了。”

老人轻挥手“去吧。”

冷孟起身，走出房间。

“姥姥，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凡落请求地看着老人。

“姑娘，明天一早冷孟会告诉你的，早点休息吧。”老人说着将一个厚重的毯子放在了凡落身边的空椅子上。

冷孟走出房间不久，远远地看到他的义父月光下伫立的清影。他快步走上前去，拱手抱拳道：“义父。”

曹袁墨白净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冷气逼人，残疾右眼安装的突兀义眼，过分高的鼻梁，薄如单线条的嘴唇，唇边一条仿佛刻印脸上的弧线，让他在月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曹袁墨观察着冷孟，发出如月色一般居高临下的冰冷声音：“你藏匿了那个丫头？”

“是。”

“你知道躲不过我的。”

“孩儿知道。”

“也罢，既然你不想她献祭，那便先留她。可你别忘了我的目的。”

“孩儿不敢。”

“如此甚好，献祭与否与我并无影响。我只是提醒你，尘破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谢义父挂记。”

未待曹冷孟看清，曹袁墨已消失于茫茫月色中。

凡落，你要永远想不起来我，永远记不起来曾经，我就有希望冲破这可怕的诅咒。只要你不想起来，即使永生永世的分离，我都可以承受。曹冷孟望着月亮，在心中默念着。

月色如雪，那年的那一场大雪，被血浸染得分外娇嫩，似满树梨花中开出的一片片耀眼红梅。太后端坐在窗前，手中摆弄着另半块龙凤祥云青白玉佩。

“世人何曾想过梨花和梅花的缘分。梨花先雪，雪却输梅一段香。”太后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内心如同雪中傲梅。“慕雪映，此生足矣。”她对自己说。

位及太后，一生荣华富贵，死后更有传奇一生流芳百世，人的一生，如此，足矣。

“太后，向大人的密信。”贴身侍女夏姑悄然至前，对太后秘密禀告。

太后伸手接过密纸，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青儿的养女凡落病危，此等小事还来告知。太后将密纸置于烛火之上销毁。

“夏姑，慕世赢在德衍？”

“回太后，是的。”

“慕府对他是愈发纵容了。堂堂将军之子总是和青楼女子胡混成何体统。明日召将军夫人入宫。”

“是。”

凡落自花灯夜市被怪风袭击之后，一直昏睡不醒，命悬一线，身上的皮肤一日比一日脆弱，血色一天天消退。季老爷请便德衍名医均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