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眼波一转,计上心来,次日就着人去乡下将侄女金路儿接了来。一同来的还有她的长兄金忠。
金忠非常满意方家的亲事。自家侄儿虽然非常好,可是自己明白妹妹妹夫这么多年经营的艰难,他不希望自家的女儿那样辛苦。
盛家的宴席上自然没有方家的位置,李太太不过是想让侄女儿见见世面,以后嫁到城里的时候,不至于在婆婆和嫂子跟前露怯。
林檎霜和李太太见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是陪着老太太和李太太应酬,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是李太太说话爽利,做事干脆,行为上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和老太太甚是相契。李太太知林檎霜不过是老太太故人之女,见她穿着平常,也没有轻瞧她,反而多了几分怜惜。
李太太过来的时候,客人并不是很多。林檎霜跟在老太太后头,和李太太见了礼,见她后头跟着一个面生的女孩子。那女子穿着粉色的团蝶百花罗裙,钳红宝石赤金簪子,米珠儿耳塞。
李太太和盛老太太寒暄了几句,便让金路儿给老太太见礼。老太太看到姑娘腼腆温柔,知道她是不大出门应酬的。笑着和她说了两句。
金路儿祖父是秀才,多年没有考中,只能教书为生。父亲兄弟几个没有银钱读书,只能种地做营生。她从小在乡间长大,粗衣木钗,像今天这样锦衣绣裙,穿金戴银。何况还有一堆打扮比姑姑更加华丽的妇人,她们头上的珠钗和身上的锦缎,真是晃的人眼花缭乱。
李太太喜欢林檎霜的随和,虽然知道她是破落门户的女子。到底是官家千金,通身气度高华,便把侄女儿推到林檎霜跟前。
“霜姑娘,这是我侄女儿金路儿,我要看看太太和小姐,你们年轻人一起玩玩罢!”李太太笑着把金路儿拉到林檎霜跟前。
林檎霜见那姑娘腼腆温柔,一见她便微微一笑,“霜姐姐好。”
“路儿妹妹”林檎霜也笑着唤了一声。李太太已经去了王氏的屋里。林檎霜便带着金路儿去了自己的屋子。
金路儿看着林檎霜的屋子,虽然不大,却是窗明几净。她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摞书,便拿了一本《诗经》翻看了起来。
林檎霜有些惊讶,“你喜欢读书么?”
路儿点点头,“祖父说女子不读书就不知礼,不知礼也就做不了贤妻良母。我们家的女孩子都是识字的。”
林檎霜感叹,怪不得李太太见识谈吐不凡。
金路儿只翻了一下便放下了,朝着林檎霜腼腆一笑。
林檎霜看她这般羞涩,又不像是家教严格不允许出门的,想来是生在乡间。便和她说起花园里的那些花花菜菜来。金路儿果然健谈起来。
两个人正说着,翠黛走了进来,笑着说道,“霜姑娘,金姑娘,那边的洗三礼就要开始了。老太太让你们过去呢。”
林檎霜和路儿到了正厅,果然客人们都来了,小华兰被陈氏抱着,正在被围在中央,正在接受人们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