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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灵魂】

乌龙茶语录铺

所谓命运,可能只是一个被疯狂的父亲或者母亲主宰的家庭,他们成为后代背负一生的命运。"命运"不过如此,他们从不知道,他们从来不能给别人一座玫瑰园,他们慷慨的馈赠,常常是一座原子弹弹坑,只有少数人付出艰辛努力,将它改建成了玫瑰园,大部分人沉沦其中,一生所有的一切都被毫不犹豫地乘上了一个负号。

而悲剧,悲剧从未减少,所谓命运,不过如此。

——《老灵魂·你从未许诺送我一座玫瑰园》

那些神秘的、美丽的造物的恩宠,代表着这个世界的众多属性中最重要的一重,能洞悉那些神秘造物的秘密,似乎就洞悉了世界的秘密,能与这些造物发生联系,似乎就能直抵世界最隐秘的核心。

⋯⋯

一次一次,知道了她的下落、他的下落、他们的下落,知道了他们的生活如何平凡真实,也就终于印证了世界神秘的属性并不存在。终于能够,一次一次,一点一点,把自己落实在真实平凡的生活里。

——《老灵魂·寻找张琼瑶》

一个时代足够繁华的标志,是永远有人有事可供多年以后进行挖掘。

——《老灵魂·第二道彩虹》

一次次面对落幕,其实也是面对被缩短的生与死,繁华与凋敝,绽放和萎缩,这些,一再经历,人很快就老了,即便是有绝代风光,也只是提前支取。谁都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心花怒放,却开到荼蘼。

你看我风光,你看我要什么有什么,只因为,你不是我。

白光反反复复地唱:"我得不到你的爱情,像黑夜里没有光明。"得不到的,其实何止爱情!

——《老灵魂·得不到的何止爱情》

有些人只是要活在青春里,只是要"在春天里活几遭",青春过后,死或者生,对他们并无区别。青春消失了,他们也就消失了。即便真有时光机器救回那个刹那,他们照旧会下落不明,似在非在,只要,青春不再。

——《老灵魂·杨庆煌,杨明煌》

见过许多人,身家清白,经历平顺,性情寡淡,既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良好的嗜好,是经典的"普通人先生"或者"白玫瑰小姐",却总让人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妥。像一扇门,推的时候以为有惊喜,推开后才发现后面还是一堵白墙,闷声退回,总觉得心有不甘。

没有嗜好的人,好像没有城门的城池,不知道该怎么去占据;或者像没有锯齿的铁条,不知道该怎么与之契合。跟这样的人交往,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跟他们说话,永远隔着一层窗户纸,跟他们谈情,像催着石头开花,留在生命里,不够分量。而且,"恋恋不舍"是一种习惯,既然不恋,就不会"不舍",既然不恋,就不懂得"舍得"。这样的人,交来又有何益?

——《老灵魂·身体里住着一个老灵魂》

那正是他的人生。情感绝不是他退隐的动机,他前半生的争取,为的是给自己的退出提供保障, 他一边在人生的沙滩上留下浓烈的踪迹,一边谋划用自己的绝迹江湖将它抹掉。

——《老灵魂·若得山花插满头》

这大概就是青春的迷人之处,青年散居各处,像暗夜里慢慢蓄势的野火,分头成长,分头锤炼自己,直到最后相遇。

——《老灵魂·青春》

这也是所有青春的下落,成为传说,成为神话,人们不停地添加新的素材,使之光彩四溢、波光潋滟。

而身处青春者,却多少有点懵懂惘然,夏日似乎还长,繁星缀满天空。

——《老灵魂·青春》

青春的洪流给每一天镀了金,即便剥离磨损,也显得金粉淋漓。

——《老灵魂·无愧于我们的青春》

在1996年和后来的无数个夜晚,金得哲和他的《梦幻田园》无数次为我展开了这个画卷,打开了通往这个世界的小径:森林深处,草如茵,松如盖,"兰花香,蝉儿唱",蕨类植物伸展着墨绿的叶片,枝干粗壮的树木上,结满宝石一样的果实,皮毛斑斓的豹子和老虎在树下走来走去,但却无比温顺,黑豹藏在枝叶最深处,眼睛闪闪发光。有时候是黄昏,有时候是晚上,森林之外,有时候有红红的落日,为一切镀上湿漉漉的金光,有时候有大大的白月亮,又冷漠,又有温度,一对玻璃一样的小人儿,坐在枝干上,一串兰花,递来递去。

——《老灵魂·梦幻森林》

那些我们期望与之比肩而立的人,那些说出了我们的心事、表达出了我们悲伤的人,是不在我们的交流对象名单里的,即便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与我们一桌吃,一铺睡,也依然有种强大的东西阻碍了我们向他们和盘托出。他们看似近,其实远,任何一种想要诉说自己的倾慕、理解的愿望都是徒劳,我们唯一能够来及说出的,也只有"我听过你的⋯⋯我喜欢⋯⋯"。

——《老灵魂·乌兰巴托的夜》

蓝绿色的苍穹和棕灰的屋宇之间,完全不知道将来会怎样的少年,沉迷在自己纷乱的心绪里。但将来的新世界,却已恢弘大气地显露初象。那一段情景,就有那么一种勃发的青春气息,又混沌不安,又满是凝重的欢乐。我心目中七十年代的北京,从此就有了那么一种固定的形象,后来看到王小波小说,那里面的背景,也是这样一种形象,金黄的白杨,空寂的机关大院,青砖的屋宇,红漆剥落的木地板,还有那初醒的、却无处放置的青春。

——《老灵魂·马斯卡尼的<乡间骑士>》

伟大艺术家的世界,最令人绝望之处就在此——他们所持的咒语早就不是秘密,慨然四处流传,但只有当他们自己念出那句至关重要的话,那世界才会开启。

——《老灵魂·野玫瑰盛开的地方》

她的歌,似一种白衣服,非常挑人,全看谁穿,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上了身,纯属雪上加霜。所以她异常大方,她的歌,谁唱都可以,但不论谁唱,最后还是属于她,就像认准了栏的羊,尽管到别人草地里吃草,晚间一样乖乖回来,她的大方是有原因的。

就好比,凌晨四点的天蓝,那种蓝,绝对,不容置疑。自古至今从未改变,再说什么,都没用。

——《老灵魂·心像凌晨四点的天蓝》

灵魂有时也会流落他乡,每一阵吹过草原的风,都有可能让一缕心魂背井离乡,并让那个被寄寓的肉身,从此不断被一阵没有来由的口喝感觉反复袭击。

——《老灵魂·就像风吹过草原》

她在竭尽全力把自己毁掉,在磨练出了绝代技艺之后,竭尽一切可能把自己毁掉,越是毁灭得奢侈,越是感觉痛快。就好像我们在童年时候,用一个下午,精心堆砌一座沙堡,却在黄昏来临时候将它毫不怜惜地推倒,或者任由漫上沙滩的潮水将之冲毁,以获得一种自弃般的、向这个世界赌气般的快乐。

——《老灵魂·她要推倒那座沙堡》

但他们还曾合作过,在此后的许多年中间,在《我的小城镇》,在《奇妙世界》,在中央公园的那场让人落泪的演唱会上,他们还曾并立歌唱。好像其中的许多岁月都并没有真正出现,好像裂痕从不曾产生,好像只需要一个眼神,所有的误解还会化解,好像只要其中的一个人拨动琴弦,随口唱歌,另一个人就会不需要任何理由,心甘情愿地放弃他的音乐追求,只为了能够共同歌唱。

就在那样一首歌之间,我们恍若痴狂少年,敢于许下诺言,敢于相信诺言一定会实现,敢于相信青春,相信爱和忠诚,相信人间的一切障碍都会被破解。

——《老灵魂·当西蒙遇见加芬克尔》

一听到她的声音,一听到那种专属于她的凄美的、干净的、有张有驰的声音,人们好像就忘记了时光流逝,忘记了自己或许已经变得不合时宜。一想起她,人们就好像回到过去的那些好时光中去。老唱机似乎还在旋转,舞衣有点零乱,唇边的诺言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孩子永远不会长大,走在路上的人都是向着家的方向,而离开的人总有人在为之等待。

——《老灵魂·芭芭拉·史翠珊的普通奇迹》

他的记忆就这样成为大海的记忆的一部分,被收藏,被容纳。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记忆也在某处再生了,在每一首他的歌中,在每一个听过他的歌的人心中,他成为无数人记忆的一部分。

成为我的记忆的一部分,而我,也终将成为尘土、野草的记忆的一部分,在另外的人回家的乡村路上飞扬,或者招展。

——《老灵魂·坠落中的约翰·丹佛》

也许因为,有的时候,人的专注程度和是和外界事物的丰富成反比的,人的心灵被滋养的程度也是和资讯丰富的程度成反比的,简淡的事物有助于沉淀,更有助于把内心的想象力扩展到最大。世界越纷繁,越丰富,越不稀罕,越容易轻易流走,不留下一点痕迹。

——《老灵魂·克莱德曼二十年》

在幽暗的音乐背景上,一个妖艳而又清澈的女声,高高悬挂着,仿佛充满诱惑,但似乎又和人间的种种欲望与悲愁毫不相干,像黑暗河流上的白睡莲,丰腴、充满欲念,却似乎又无比纯洁、凛然不可侵犯。

——《老灵魂·黑暗河流上的白睡莲》

那时候在新疆,住在农场的平房里,我家在最后一排,屋子后面就是大片的草地,常常有放牧的人从那里经过,到了晚上就点一堆火安顿下来,大概是图个离村子近,没有野兽,安全些。到了晚上,就在篝火边开始唱歌了,有时候有琴伴着,有时候没有,有些低沉沙哑,有些异常高亢,但都非常哀伤。荒野里,星星点点的几堆火,有时候只是一堆火,黑楚楚的几个人影子,歌和烟一起升上去,上面是天,蓝、紫、黑,没有完全黑透的时候,有点血红的晚霞,后来学会了"苍穹"这个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样的天,但跟那样的天比起来,"苍穹"还少一些什么。

荒郊野外的,怎么睡呢?裹着皮大衣。夜里到草地上听一会那些歌,回来老想着,那么冷,六月里的晚上,都那么冷,就算裹着皮大衣,还不冻透了。

——《老灵魂·在流离中听见》

90年代了,上高中,春天,深夜里,在一幢几乎没有人的办公楼上复习功课。十一点,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吹口哨,声音非常微弱,吹的是郑智化的歌。到窗前去一看,路灯柱子上靠着一个少年,又瘦又小,仰着头在那里吹口哨。第二年夏天我才离开了那小城,再也没回去。

都是流离中的声音,流离中,似乎特别容易记得一些声音、气味,而唯独忘记走过的路线。

——《老灵魂·在流离中听见》

林荫道是城市中间一段小小的宁静,是世俗生活里暂时的幸福、暂时被放纵的颓然和感伤,走得理直气壮,感伤得理直气壮,即便有孤独,也孤独得非常开阔,却终究要走过去。那些有着"林荫道气质"的歌,都有某种类似行走的节奏,都有某种近乎奢侈的感伤,只属于"林荫道"的感伤。

林荫道有它自己的歌,甚至每一个街道、每一个地铁,每一个拐角,每一个陌生人,都有属于它的歌。我走过的那些林荫道,也正等我再度重临,等我在心里,为它们配上属于它们的歌。

——《老灵魂·林荫道之歌》

大河会干枯,石头会风化,青山易改旧时颜,而月亮在人类寿命可以抵达的极限时间里,始终存在,始终不变。我们和二十万年前的类人猿望的是同一个月亮,我们和地球另一头的人凝望的也是同一个月亮。月亮,具有某种永恒不变性、跨越地域性。它可以是见证,可以是坐标,可以是打破时间空间的钥匙,是一根柱子,栓住浩若烟海的记忆库里的某几个刹那。所以,《大话西游》里回到过去的宝盒,被叫做"月光宝盒",于是,月亮,常常被当作爱情专一和深切的象征,被用来凝注思念、等待,被用来期待重逢、相见、幸福。

——《老灵魂·月亮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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