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亏欠

魏无羡听到江澄说的话了。可他只能绝情的往前走。他知道，他早已不属于这个地方。

同样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一次再回头。他将永远都摆脱不了莲花坞这个养他育他的地方。

江澄说他对不起魏无羡，可魏无羡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也很对不起江澄。

这些誓言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他说的。可最后他却苟且偷生十六年。这十六年里，受尽艰苦是江澄。

如今莲花坞已经比江枫眠在世之时还要强大，他魏无羡有什么脸面坐享其成？

魏无羡江澄，你我二人不亏……不欠……

不知这样的话沉浸在悲伤中的江澄是否听到。

魏无羡任由蓝忘机拉着，在高空中去往云深不知处。微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想起江厌离告诉他的话。“羡羡，你，我，江澄，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他想起当年在百凤山江厌离维护他的话。“你说阿羡不守规矩，但不知他不熟的是哪一条规矩。”，“阿羡是我云梦江氏子弟，自小同我二人一同长大。你脱口而出家仆之子恕我不能接受。因此，还希望金子勋公子向我云梦江氏魏无羡……道歉！！”

他记得所有人都对他不配剑提出质疑甚至嘲讽，只有江厌离说他手中的笛子是灵器。“阿羡，这把笛子叫什么名字？”

他还记得自己因为再无办法登上顶峰在酒楼买醉。回来之后就只有江厌离在乎他的情绪。至今都还记得江厌离问他是否想离开江家。答案是否定，他自然不想。他至今都还记得他趴在江厌离腿上撒娇。江厌离也愿意宠着他。“三岁大了点儿，还是一岁吧。”

他记得当年宣布与云梦江氏决裂。是江澄带着江厌离来到夷陵看他。“阿羡，给孩子取个字吧。”

他记得自己一人独上不夜天，百家混战之中，一位柔弱的女子冲上战场，寻找着他。最后还剩下那一句没有说完的话。“阿羡，你怎么跑的那么快？师姐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说……”

江厌离那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死在了江澄怀里，死在了他面前。

这是他欠江澄的，这是他欠江氏的。他还不清。

江枫眠教他的话，他日日记在心里。云梦江氏的家规更是不敢忘。他耳边也时常想起虞夫人教训他的话。每每想起这些，他又能联想到虞夫人罚他跪祠堂，继而双腿疼痛。

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六师弟和诸位师兄弟们一起在后山设风筝。每每他都是第一名。

他享受着师兄弟们的追捧，却没有尽到他做大师兄的责任。

师兄弟们含冤九泉，江枫眠与虞夫人死于非命，江澄金丹被毁，江厌离尸骨无存。而他最后只能做一个胆小鬼，于不夜天一跃而下一了百了。

他分明有一身好武艺，做得了沙场效命的卒。他也有聪慧的头脑，做得了机关算尽的将。可偏偏却成为了仙门百家容不下的人物。

平日里不回到莲花坞还好，尽管他想起这些也是心里难过。如今触景生情，回忆起当年人情味满满的莲花坞，他便心痛不能自已。

眼泪随着风的滑过，被刮到一旁，他颤抖的身子也无法做到快速平静。

蓝忘机你还有我。

蓝忘机不劝，他知道魏无羡重感情。想必日后与莲花坞定然会有来往。

云深不知处——————————

蓝景仪魏前辈。

蓝思追魏前辈。

蓝思追与蓝景仪一脸笑意，迎接而来。粗枝大叶的蓝景仪自然没有注意到魏无羡哭红了的双眼。而冰雪聪明的蓝思追则闭口不提。

之前的事情他都想起来了。只是那时还小，不懂门派之争。也不懂为什么他的羡哥哥总是那样的忧愁。

如今他懂了，却也无能为力。

魏无羡今日是你二人值守？

蓝景仪非也，我二人是专程来迎接魏前辈。

蓝景仪的行事作风与魏无羡颇为相似。因此甚得魏无羡欢心。

魏无羡倒是难为你了？

蓝景仪魏前辈……您……唔……唔……唔……

蓝景仪还想多说，不料却被禁了言。

魏无羡一脸疑惑的看着蓝忘机，却被他强行拉走。

魏无羡晚些我来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