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公主二三事

命数跌宕，是濯足沧浪。

————题记。

最终，苏落颜并没有帮梦汐语找回她小姑，而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走回了慕灵院。

“师尊。”楚云深道。

苏落颜颔首示意。

“你想先学什么呢？”苏落颜问道。

“师尊讲什么，我便学什么。”楚云深说道。

苏落颜这就有些尴尬了，她本来就是因为不知道该讲什么才问的楚云深。不过她反应速度自是快的，并没有流露出尴尬的神色。

“那就先讲历史吧。你是想先学习青玄大陆的历史，还是想先学习飘渺域的历史？”苏落颜微笑着问道。

“师尊，我可以……先学习碧霄界的历史吗？”楚云深问道。

“啊？碧霄界？”苏落颜脸色有些奇怪。

楚云深见其神色不自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赶紧说道：“如果不行的话 那就算……”

苏落颜打断了他道：“没有没有，可以可以。只不过碧霄界上有很多位神，你想先听哪一位的？”

楚云深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斩念……公主？”

苏落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随即她露出回忆的神色，道：“斩念公主这个称呼啊，已经好久都没有人用过了，久到，都没有人记得了。没想到，你竟然知道。”

“斩念公主，是神帝瑶光之女，神帝瑶光，你应该听说过吧，是位女子。前一代神帝是她夫君，但因飞升失败，殒命。”苏落颜道。

“飞升？”楚云深疑惑道。

苏落颜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便答到：“神帝之上，还有至尊。”

楚云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吧，公主殿下的运气是极好的。她生而为神。”苏落颜怕他不懂，解释到“她是天生神胎。她出生那日是荧惑守心之星象。”

听她说到此，楚云深蹙了蹙眉，荧惑守心，自古便被誉为是灾祸的象征，那日出生的人，则会被视为是不祥之人。

“她出生那日，百鸟齐鸣，树木疯长，碧霄界灵气浓郁了三分。她出生在黎明之前，破晓之际。那时的天空格外昏暗，荧惑之象更为明显。当她发出第一声啼哭时，天边白光乍起，遮盖住了一切黑暗，这现象持续了七日，这七日内，神界、仙域、人间，所有黑暗无所遁形。这便是民间流传很广的那所谓的‘白光耀世’，白光耀世知道吗？就是‘荧惑现，神女出，白光七日照苍穹。’”苏落颜如此道。

楚云深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因为神女出世，才产生的异象吗？”

“其实并不尽然。”苏落颜缓缓摇头。楚云深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很有求知欲的样子呢。

苏落颜浅笑道：“白光耀世什么的确实是因她而起。但草木疯长，百鸟齐鸣什么的，都是预示着，纪元之变要来了。”

“纪元之变？”楚云深问道。

“就像人类飞升一样，纪元之变就像是神界飞升了，在纪元之变里，一些已经不在被人类所需要的神便会被抹杀，而被人们需要的神，则会不断吸取此间灵力，提升自己。最后，新的神界格局就形成了。”苏落颜解释到。

“不需要的神便会被抹杀……？请问，什么是不被人们所需要的？”楚云深问道。

“所谓的不被需要，并不是真的不被需要，只是，人类终究是贪婪的。”苏落颜没有多说什么，但很显然心情有些不好，虽然并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但楚云深感觉到了。

师尊她，在难过。

“接着说那位公主殿下吧。”苏落颜转移话题到“她自小便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而神帝又极其偏爱她，给她在人间和仙域建了很多座庙宇。于是，在她五岁那年，修为便已经仅次于上神，只差一个契机，便可飞升上神。”

“五……五岁修为便仅次于上神……这可真是……”楚云深已经找不到能准确形容的词汇了，憋了半天才说道“这可真是惊世骇俗啊！”

“惊世骇俗？是挺惊世骇俗的。”苏落颜语气平静的说道。但楚云深总觉得她的话多半是有些嘲讽的意思。

“不知你可听过她的另外一个流传甚广的故事？”苏落颜问道。

楚云深想了半天，不确定的道：“难不成是……‘弹指灭神’？”

苏落颜颔首，表情有些沉重。她道：“神帝瑶光是上一届神帝的妻子，但并不是唯一一个。但其他妃子，都为其殉情去了。”

“殉情？”楚云深瞪大了眼睛，诚心羡慕道：“那她们可真是痴情啊……我未来妻子要是能如此，那我便也死而无憾了。”说着，他还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苏落颜。

只听苏落颜嗤笑一声“痴情？不，她们是被逼的。或许她们中真的有人真心想殉情，但是，极少！”

楚云深愣道：“为何？”

“因为，她们都有孩子啊。而且，都是男孩。”苏落颜幽幽道。“你可曾听过，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楚云深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可曾听过这句话，后来发现，确实未听过，便诚实地道：“未曾听过。”

“那你可理解？”苏落颜问道。

“略知大概。”楚云深道。

“没事，大概知道就可以了。那些神妃，都有儿子，而神帝死后继位的是瑶光神后。神帝瑶光一向不喜那些神妃，也不喜那些神妃所生之子。假若你是神妃，你怎会舍下亲生儿子，却为情殉葬？”苏落颜反问道。

楚云深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毕竟我并不清楚神帝瑶光的为人，她能成为一代神帝，想必气量也不至于如此之小。”

“你想的太简单了。感情这种东西吧，可以将善良之人变得残忍，可以让宽容之人变得斤斤计较。更何况，神帝瑶光，本是九尾天狐一族，当年与上届神帝在仙域结下同心契，一同飞升。可飞升后她才发现，神帝并不只有他一个女人，她既不是最先爱上他的人，也不是最爱他的人。这时她才意识到，他口中所承诺的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假的。”苏落颜道。

“这……”楚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这还并不足以改变她的本质，神帝瑶光在生下斩念公主之前，还曾经生下过一个男婴，只是，次日，男婴便死了。”苏落颜道。

“男婴是有什么先天性的疾病吗？”楚云深问道。

“并没有，他很健康。”苏落颜道。

“那为何……”问道一半，楚云深便不问了，他隐约见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错，是被人害的。主谋，是她的夫君，是和她缔结了同心契的夫君。”苏落颜说道同心契和夫君的时候，将字咬的很重。“其中缘由我便也不再多解释了，只是，不久后，神帝飞升失败，殒命。”

“难道说……”神帝飞升失败是因为……

苏落颜点了点头。

“那斩念公主……是……”楚云深道。

“不是他的。”苏落颜平静的叙述着。

其实，楚云深很想问一下，斩念公主的父亲到底是谁。但看着苏落颜面无表情的脸，她心里就有点儿打怵。

“身世问题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斩念公主五岁那年，发生的事。”苏落颜道。“那时的她，并不懂厉害为何物，一身修为也只是练着玩的，她很喜欢和她的几个哥哥一起玩，但是她不明白，究竟为什么，那些人那么讨厌她，每次见到她都会露出嫌恶的表情。”

听到此，楚云深明悟了，原来，神帝瑶光并没有将公主的身世告知于她，但她那些所谓的‘哥哥’们，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公主殿下自小长得就萌萌的，惹人怜爱，再加上她聪明伶俐，与其他神相处倒还不错。碧霄界里的其他神，都曾好心劝诫于她，教她不要再去找他们玩了。可她却答到‘可他们是我哥哥啊’。这一句话堵的众神哑口无言。”苏落颜道。

“这，倒也正常。他们总不能拉着公主殿下说，‘其实你以为的父亲并不是你的父亲，你以为的哥哥也不是你的亲哥哥’吧。殿下才那么小……”楚云深道。

“怀旧坏在她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她的亲哥哥。”苏落颜叹道。“因为她总是一有时间便去找他们玩，但他们并不喜。于是，矛盾终于在她五岁那年，爆发了。”

“他们其中，排行第三的那个男子天赋极好修为最高，已是上神，听闻公主实力仅次于上神，其他兄弟便怂恿着他去教训教训公主。他同意了。”苏落颜平淡的道。

“欺人太甚了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去欺负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楚云深面有愠色。

“五岁的小女孩？呵，公主在他们心中，只是仇人的女儿，是间接杀害他们母亲之人的女儿。她们之间，隔着的并不是血缘，而是……杀母之仇。”苏落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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