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从徐脂虎屋子里出来，徐凤年觉得自己心里难受，径直去了沈至简的屋子，沈至简刚将大凉龙雀放在桌子上，就看见徐凤年进来了，刚抢了她的糖盒，沈至简还有点儿不乐意，徐凤年进来，手抚上大凉龙雀，沈至简感受他情绪的低落，抬起头，试探性的开口。

沈至简徐凤年，你怎么了？

徐凤年坐在桌子上，眼眶微红。

徐凤年阿简，你能听我说会儿话吗？

沈至简点点头，过去坐在他身边，徐凤年缓缓开口。

徐凤年我娘去世的早，那个时候摸还很小，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没有母亲了，心里就难受的紧，那个时候，姜泥告诉我，我娘虽然死了，但她一直活在我的心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哭过，我试着照顾黄蛮儿，照顾两个姐姐，替我娘保护他们，这样一家人就不会散了，可最后，我还是没做到，大姐嫁去了江南，二姐去了上阴学府，黄蛮儿也去了龙虎山，一家人还是散了。

说着，眼眶通红的厉害，沈至简握住徐凤年的手。

沈至简只要你接掌北椋，就能把他们接回来。

徐凤年摇摇头。

徐凤年我怕来不及了。

沈至简一怔，她知道，徐凤年说的，是徐脂虎的身体。

徐凤年大姐的病，我私下里问了阳城的名医，无药可医……

沈至简心里一涩，她知道徐脂虎对徐凤年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一点儿忙，一时间，也有点儿懊恼，但还是试探性的开口问病因，万一有办法治呢。

沈至简什么病？

徐凤年说是气血亏损。

沈至简这也挺常见的，小雀儿大娘也是这个病，最后不是被医好了吗？

徐凤年摇摇头。

徐凤年大姐的气血精力比常人消耗的快，就好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不会停止，直到燃尽，这不是病，这是她的性命，燃的比别人更快，所以，投再多的药，也补不回来，姐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要以我的性子，我早就把她带回北椋了，但是大姐不行，她觉得，她留在江南才能帮助我。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欢喜，姐想要的，我由着她。

沈至简知道，她再说什么，也没办法阻止徐凤年的悲伤，只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她没有经历过亲情，不知道亲情是什么，大概也许就像老黄和徐凤年对她而言吧，他们是她的家人，她不舍得他们离开，也不舍得他们受任何伤害，可是偏偏老黄就走了，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啊。

沈至简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徐凤年点点头。

徐凤年我就是想给你说说，想在你这儿理清思绪。

他实则是在怕，他口口声声说过要护着的人，一个都没护住，不管是大姐二姐，还是黄蛮儿，一个个都没有护住，他不知道自己再能不能护住沈至简……

想到这儿，他紧紧握住沈至简的手，不会的，他要护住沈至简，他没护住的那些，他也要一一寻回来，一家人，怎么能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