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儿的册后大典与周生辰的登基大典同日举行。
周生辰早早编造好了她的新身份。
德高望重的老尚书膝下幺孙。
红白喜事相撞不吉利,且徜儿并非当真亡故,是以先南辰王妃刘徜的丧事办得很简单。
先王妃身份特殊,不好追封,是以免了京中命妇们吊唁。
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徜儿做公主时居于深宫,不曾为人所见。
后来远嫁更是不曾得见外人。
这样一来,见过徜儿真面目的不过先帝丧仪时延福殿上的一众宗亲。
不过,彼时亦是隔着纱幔遥遥一瞥罢了,怕是没人真正看清什么。
这样一来,想做个假身份自然不是难事。
延福殿上,周生辰与徜儿一道受过群臣叩拜,又赶往皇陵祭拜过祖先,便算是礼成了。
礼成以后,他不曾赶往帝后寝宫昆玉殿,而是回了御书房。
自打……
他没有心情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心上人,只好一味躲避。
直至春去冬来。
眼看着年关将至,天气一日日渐冷,周生辰担心宫人们照看不当,忽地起了心思决定去昆玉殿看看徜儿。
酉时已过,戌时未至。
按理,眼下正是徜儿用过晚膳却不曾睡下的时候。
周生辰本以为时间拿捏得正好,孰料到了昆玉殿,宫婢却道皇后已经安置了。
但见宫婢神色惶恐,行为举止少不了三分惊慌,似乎有意遮掩什么,周生辰起疑。
他蹙眉:
周生辰皇后睡得这样早?
宫婢连声应是。
周生辰朕进去瞧瞧。
他越过宫婢,抬步欲走。
那宫婢忙不迭地阻拦:
“娘娘这几日凤体欠安,今日好不容易早睡,陛下还是改日再来罢。”
周生辰愈发疑心,他脚步不停。
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内殿,却发觉床榻上空空如也,不见徜儿踪影。
周生辰回眸,他厉声逼问:
周生辰皇后不是睡了么?
宫婢以头抢地,泪眼婆娑: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实在是娘娘不让奴婢乱说。”
周生辰皇后去哪了?
密密麻麻的血丝攀上周生辰乌青眼珠。
“诏狱……”
周生辰直觉晴天霹雳。
诏狱?
刘徜夜半去诏狱做什么?
私会刘子行么?
周生辰怒急攻心。
他高抬贵手,给刘子行一条活路,刘子行却执意求死,是不是?
看来,实在是周生辰太过仁慈了。
他匆匆忙忙地赶往转身离去,一时未曾留意身后跌坐在地、战战兢兢地宫婢于黑暗之下的一闪而过的哂笑。
看守诏狱的狱卒尚不知皇后已然偷溜进来。
刘子行徜儿,你该是恨毒了我罢?
刘徜恨你?
刘徜不……
刘徜刘子行,我不恨你。
刘徜我爱你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周生辰火急火燎地转过拐角,便见他的徜儿与刘子行隔着铁栏相拥。
她埋首在他颈间,泪如雨下。
周生辰失笑。
这下倒好。
他真的成了打鸳鸯的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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