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顺德震惊。
她并未生病啊?
她寝卧的仙侍怎会巴巴地前往寒潭请师父前来呢?
师父吩咐过,叫她不许靠近寒潭。
纵使汝菱不甘。
纵使汝菱嫉恨鲛人迷惑师父,然则她不至于自甘轻贱。
她犯不着上赶着同区区一尾鲛人争宠,她是身份高贵、地位尊崇的仙姬,芸芸众生合该匍匐在她脚下。
汝菱嗤之以鼻。
先前在玉容散之中掺杂水蛭粉末一事她追悔莫及,眼下看来当真小孩子心性。
鲛人而已,尚且不必劳动汝菱大家。
她深信。
她深信她的恩师一定深爱于她。
否则师父怎会那般柔情,师父怎会那般偏宠?
只消师父依旧疼爱,汝菱便不畏鲛人狐媚。
多么绝色倾城的容貌终将老去,介时等待鲛人的也不过倍受冷落的下场。
是以,汝菱微讶。
她不知究竟谁人顶替她的名分前去请来师父。
以下犯上。
无论那人何以为此,这就是活脱脱地以下犯上、假传旨意!
她仿佛至于师父跟前失了颜面一般,汝菱登觉羞恼。
汝菱汝菱……汝菱并未生病。
汝菱汝菱也不知道谁人如此大胆。
汝菱汝菱定要查个明白。
话音未落,她已然拂袖而去。
汝菱一路来到寒潭。
尚未步入院落已然得闻鲛人长意歇斯底里的怒号。
他声嘶力竭地职责,口口声声道是鲛人云霓从来不曾对他动心云云。
情爱一道上面,汝菱素来迟钝。
千百年来,她只知自己深爱恩师,其他一概不知。
然则,饶是她多么不通情事,亦是清楚地听出长意声声泣血、如泣如诉,泪雨如下皆是质问,云多年深情付之一空。
原来……
原来鲛人长意心上之人并非纪云禾啊。
汝菱了悟。
继而她复又怒火攻心。
这么说来,鲛人云霓才是自始至终将她骗得团团乱转的那个?
起先就是云霓谓长意与纪云禾暗度陈仓,汝菱竟然深信不疑。
孰料,原来他们才是暗通款曲的奸夫淫妇。
更有甚者,云霓竟然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长意。
她这样轻贱自己的爱情么?她这样作践深爱她的长意么?
汝菱忽地心生不忿。
为长意不忿。
尽管他们皆是卑贱的仆婢,但是汝菱依旧不平。
数十年深情付之一炬。
倘若汝菱受此委屈……
汝菱不敢想象。
胡思乱想之间,师父蓦地与汝菱并肩而立。
宁清倘若汝菱当真看不住自己的奴仆,为师不介意帮你管教一二。
师父慢条斯理地启唇,他眸底隐约火光闪动。
宁清只是如此管教不严,汝菱怕是难逃其咎。
闻言,汝菱暴怒。
她不忿。
她如何知晓鲛人心意?
汝菱尚且气愤自己上当受骗,遑论师父反倒责备起她来?
她启唇欲语,谁知林昊青紧随其后上前,他抢先一步控制住暴躁的鲛人长意。
继而,师父头也不回地步入寒潭,再不看汝菱一眼。
汝菱恼羞成怒。
她直觉自己惨遭背叛。
不仅师父弃之不顾,还有宣誓效忠他的鲛人。
长意犹自双目赤红。
汝菱眼看着寒潭大门与眼前合上,她扬掌,清脆利落地给了怒意滔天的长意一记耳光:
汝菱她不爱你!
汝菱你好好清醒清醒罢!
汝菱倘若丢了本宫的颜面,本宫杀你一万次也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