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找到一副躯壳，与你要复活那人修为近似、道行近似的躯壳，而后招魂……”
“人有三魂……人魂地魂识魂，人魂徘徊人世，地魂魂归地府，识魂……识魂则驻守生前最不舍的地方，集齐三魂注入躯壳即可复活身死之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纪云禾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她愈发用力地攥紧扬聆衣袖：
“杀人造孽……长意忧心你杀孽过重，这才一直隐瞒你的。”
“扬聆……我没有别的心愿了，我只希望你放过长意，权当报答我告诉你重生术的恩情……”
“我们来生也好两不相欠，好不好？”
话音未落，纪云禾已经消失不见，她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
扬聆情不自禁地伸手，触及纪云禾化作的烟云。
这是……
妖气？
所以……
纪云禾是妖？
人死之后留下躯壳，而妖死以后往往化作青烟。
扬聆张口结舌。
长意我爱她。
良久，长意开口。
他苦笑，笑得比哭更加难看：
长意可惜。
长意她一辈子都不知道。
长意一瞬不瞬地注视扬聆：
长意知鹤，我这一辈子都浪费在你身上了。
长意你做神仙的时候我拼了命的保护你，现在你做人我还是拼了命的保护你……
长意知鹤，你说倘若我现在追随云禾去了，来世是不是我就不会再与你扯上关系了？
旋即，他摇头：
长意不对。
长意一直以来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作茧自缚。
长意知鹤，我不怪你。
扬聆怔怔地注视他，不知究竟沉浸在丧失挚友的悲痛之中，还是正在沉思他话中的含义。
楚扬聆你说……你爱纪云禾？
片刻，扬聆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嗓音喑哑。
长意不言不语，只目视纪云禾消散的方向。
长意我早知……她是妖非人。
长意可是，她是人为炼化成的妖怪，并非生来妖身。
长意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转世的机会。
闻言，扬聆大惊：
楚扬聆你说什么？
她等了许久，见长意没有作答的意思。
扬聆倏然回眸，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她调息、凝神。
长意你做什么？
这回，轮到扬聆不答了。
周身氤氲银白光晕，额角分泌细密汗珠。
她将修为倾注指尖，眼瞧着方才消散的青烟缓慢归拢，凝滞在她掌间形成青色的一团，状若走兽，九条尾巴漫天飞舞。
长意你……你这是……
长意面色惊变，唇瓣半点血色也无。
楚扬聆我曾经听说……妖族身死之后不久分裂人类灵魂做引，可以重聚妖族部分灵魂。
楚扬聆你带着这灵魂碎片……炼化也好，送去幽冥府司转世托生也好，随便你……
楚扬聆我不知道“知鹤”是谁，不知道她与你什么干系，我只知道，长意……至此你我也算两不相欠。
楚扬聆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罢，她终究没有忍住，唇角滴血。
外头一阵喧嚣。
师昧闻风赶来。
“怎么回事，阿聆，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楚扬聆纪云禾告诉我了……告诉我重生术……
“她告诉你什么了？她告诉你混沌之劫的事了？”
楚扬聆混沌之劫？
扬聆迷茫。
“混沌之劫可以重塑亡者灵魂，以此起死回生……”
“纪云禾告诉你了？”
师昧满脸焦急。
楚扬聆人道重生术千人千面，果然不假。
扬聆微笑：
楚扬聆不重要了。
楚扬聆师哥，别了，我要去完成我的计划了……
扬聆再度抬手捏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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