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意不达眼底:
徐凤年且不说我的名字早上了玉牒,早几年你我便行过礼做了真正的夫妻了,你现在否认,莫非……
徐凤年莫非是为了他么?
徐凤年略一侧身,韩轩这才瞧见,不知何时徐凤年手底下的人已经将逍遥居团团围住,如今已经有人拿住了不远处的兰藉。
兰藉长睫低垂,不知正在思索什么。
徐凤年莫非……公主这是为他守身?
说着,他指尖向下,一路游弋,大掌通过微敞的领口滑入轻薄的中衣。
赵风雅做什么?你放开……你放开我!
韩轩手脚并用奋力挣扎,仿佛岸上即将干涸的游鱼负隅顽抗一般。
徐凤年上过战场,力道自然不是隋珠可以相较。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抵死将她圈入胸膛,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一般:
徐凤年放开你?为了这么个出身风尘的贱种?你叫我放开你?
徐凤年下唇轻颤,不知是气是恨,他一瞬不瞬地紧盯她的双眼,唇角上扬:
徐凤年既然你我夫妻乃是不争的事实,风雅,我自然有权利处理你府上这些个下作东西,免得败坏门风,污了你的清誉。
他笑容转冷,一挥手道:
徐凤年即刻杖杀。
这话活像一盆冷水浇下,韩轩涣散的眸光登时凝聚,她摇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双手紧攀徐凤年的衣襟:
赵风雅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赵风雅兰藉什么错也没有,全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求你放过他吧!
徐凤年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轻拍她的后背,眼睛却是不再看他,他面色冷得冰窟一般,半点表情不见,活像戴上了一张粗制滥造的人皮面具:
徐凤年怎么没错?你瞧啊!他将你迷惑成什么样子了?
徐凤年那种腌臜地方出身,果然有得是下作手段。
赵风雅你放了他吧,求你放了他。
韩轩哭求,声音嘶哑:
赵风雅你放他一条活路,我……我将他送去乡下庄子,我求求你放了他吧。
赵风雅只要将军饶过兰藉一命,隋珠甘愿做任何事!隋珠今生做牛做马、来生结草衔环报答将军,好不好?
徐凤年再不言语。
倒是兰藉蓦地抬头,眼神清明。
一双健壮的仆从将他双手反剪,他拼死挣扎,盈盈下拜,朝向韩轩端端正正地行礼:
“公主莫要为兰藉费心了。”
“兰藉能够活到今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兰藉自知轻贱,能够伺候公主一场,兰藉此生不悔。”
“以后兰藉不得继续陪伴公主了,万望……万望公主多加保重才是。”
他转而朝向徐凤年再一叩首:
“千错万错都是兰藉的错,还请将军莫要迁怒公主,兰藉贱命一条,甘愿赴死,但求公主……但求公主千岁安康。”
徐凤年怒极反笑,顾不得隋珠一拳一拳奋力捶打他的心口,只嘶声咆哮:
徐凤年愣着做什么?任由这贱种这般多话!
冬日的京城少雨,纵使阴风怒号,老天却半点雨星儿也不肯施舍。
今日倒是难得,只听得歪头惊雷轰鸣,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倾盆而下,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时不见停歇的意思,平白打湿地面,并着满地热血,登时染红了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