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老哥真宗皇帝同时接见了新婚的小两口。
面对前后脚步入御书房的妹子与妹夫,便宜老哥显然一惊。看来慈宁宫里少不了他的耳目,隋珠今日独自回宫的事他已经听说。
这厢里韩轩俯首帖耳紧跟便宜老公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御书房,规规矩矩地给皇兄行了大礼,那厢里徐凤年竟然已经理所当然地往皇帝下首坐了。
“隋珠也不必拘礼了,快起来坐吧。”
显而易见,便宜老哥面色不虞,可是他依旧打了个干哈哈,这般圆场儿。
徐凤年背靠明黄金钱蟒靠背,坐姿东倒西歪,二郎腿一翘,悠闲自在,活像自个儿家一般。
昨日徐凤年的动静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隋珠落了离阳王朝上下的笑话不说,少不得丢了皇室的脸面。
今天皇帝将徐凤年召来,虽然算不上斥责,可是免不了有意敲打。
谁知这厮压根没打算摆正自己的身份,哪怕进了京城娶了公主当了人质还是这般荒唐做派。
这下,皇帝一下子失了声,半晌不知从何说起,还是韩轩率先抛出橄榄枝——
赵风雅方才已然拜见过母后,可是隋珠尚且没有谢过皇兄的恩典。
说着,她站立起身,作势意欲盈盈下拜:
赵风雅隋珠多谢皇兄成全。
皇帝连忙叫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将人搀扶起来。
面子工程总是少不了的。
韩轩起了个好头,那厢皇帝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挑起话题,摆一摆气派,杀一杀这个狗东西的威风。
虽然真宗皇帝暗忖,这多半不过是巧合而已,然则心中对隋珠这个庶妹多年来独霸老爹宠爱的怨怼多少散去几分。
“昨个儿隋珠大婚,凤年,朕听闻从始至终,你这个新郎官都没有露过面?”
徐渣男斜睨大舅哥一眼,供认不讳,半分悔意也无,一派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公子哥形容。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徐凤年,你这是去了哪里?竟然连婚礼都都顾不得了?”
皇帝一拍桌案,平地起高腔。
徐凤年稳如老狗,眼皮也不抬一下:
徐凤年臣去了城东的天芳楼。
天芳楼。花楼。
纵使再不喜这位便宜夫君,因为他过人的胆量,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这丫的胆敢太岁头上动土啊!
明摆着摸老虎屁股!
不愧是第一纨绔!果真纨绔!
只不过,佩服归佩服,给这位小老兄找茬才是韩轩首要工作。
她“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掏出方巾帕轻揩眼角,以退为进:
赵风雅皇兄莫要怪罪夫君了,大婚之日前去天芳楼,想必夫君必定有要紧差事。
无脑洗地。
韩轩对自己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本事十分满意,连带着称呼上还恶心了渣男一把。
眼瞧着皇帝转向便宜老公,似是情人怒火发问道:
“你去天花楼做什么?”
徐凤年斜斜挑眉,朝向皇帝皮笑肉不笑:
徐凤年先帝殡天,臣日夜哀悼,孝期婚娶乃是大不敬,臣万不敢触这个霉头。
皇帝被他一句话堵得心梗——
孝期娶妻乃是大不敬,所以你跑去花楼睡粉子开趴踢?
特么的!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黄鹤楼天高皇帝远,你开开party,徐骁那老东西狡辩两句倒也罢了,如今到了京城,难道眼皮子底下也由着你肆意胡闹?
奈何拳头大是硬道理,北凉王府父子惹不起。
可是,官二代惹不起,端个鸡窝泄愤总归没问题吧?
天芳楼是吧?国丧期间违规营业,给朕吊销营业执照!
一刻钟下来,皇帝脸色一直不好,大有年纪轻轻便心梗中风的征兆。
好在,徐凤年挨了两句训,逐渐不耐烦起来,老早起身告辞。
韩轩作势欲跟上,见徐凤年着实厌烦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雷不及掩耳消失在御书房门口,她转念一想,回头又进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