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贺峻霖闭着眼睛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身后突然传来坤泰的痛呼和猛然倒地的声音。他睁开眼睛，面前是严浩翔毫无表情的脸。可这人的眼睛里透露着他从未见过的疯狂。

霎时间小小的包间里已经闻不到那伏特加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雪松。这个味道舒缓了贺峻霖身上的燥热与疼痛。

严浩翔一脚一脚发狠踩在坤泰的身上，慢慢研磨，坤泰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贺峻霖能清晰的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混合着坤泰求饶的尖叫。严浩翔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蹲了下来，一拳接着一拳，望着面前面容扭曲的坤泰，看了看掉了一地的菜。

“还以为回来能吃上热菜呢。”

又一拳重重将坤泰的脸打的歪到一旁，后脖短短的头发下露出可憎的生殖腔。

“管不住的东西，最好别长在身上了。”严浩翔拿手比划了几下，又嫌恶的抽回手。摸出枪来，对准了坤泰。

贺峻霖勉强睁开眼睛：“喂，杀人是犯法的。”

严浩翔转头看着贺峻霖笑了一下，碰的一声，随着最凄惨的短促尖叫，坤泰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殖腔碎了个稀巴烂。

“他不会死的，他只是下半辈子都不能释放信息素罢了。”严浩翔收起枪，而眼神里的疯狂还未消失殆尽。

“不过，他会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不再看面前的死癞皮狗。

严浩翔快步将贺峻霖抱了起来，快步向车边走去。这人身上都是细碎的伤口，而且还烫的吓人。贺峻霖咬着下唇，尽力不让疼痛溢出嘴角。

是不是错觉？他在严浩翔的眼睛里看到了慌张和担忧。他觉得这结局就挺不错的，比起落在坤泰那样的人手里。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莫名的有些恼怒，自己不能这么倒霉吧，难道交代两句话的时间都没了吗？

“做个厨子挺好的，适合你。”贺峻霖喘着气，顿了顿又继续：“做个不犯法的厨子更适合你。”

“你给我闭嘴。”严浩翔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怒容。贺峻霖确实闭上了嘴，他最后一点意识也消失殆尽。

无尽的黑暗，冰冷和温暖的边界是生命的尽头。无可奈何的来到这个世界，无可奈何的背负生活，又无可奈何的被迫离去。

贺峻霖看到了那个他曾经生活的地方。巨大而空旷的土地，天和地的界限都是模糊的。一颗巨大的参天大树，孤独的耸立在天地间。

“你没有爸爸妈妈了。”这句梦魇一般的话萦绕在贺峻霖的耳边。

一双小手紧紧环着自己，靠在孤独的树下。平日里客气而热情的亲戚朋友们换了一副面孔。要钱要债，要把他破碎的家掏空，要把他彻底压垮。

曾经那些被父母保护疼爱的过往，永久的变成了一个人的回忆。失去父母，在这人间就失去了根，只能像永久漂浮的浮萍，落不到这烟火人家里了。

他不得不学着擦干眼泪，去和这些人据理力争。

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凶煞的神态是少年唯一能够想出的自我保护的方式。世界已经不存在那个不求回报无条件对他好的人了。

直到那个人的到来。还是那棵树下。“你是贺峻霖？”他忘不了秦朔那清朗透彻的声音。岩城曾经的调查长 也是他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