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在为谁高歌

夏成走进里间，令人意外的是，里面的空间远比想象中大得多。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正端坐在正中。这间应该是办公室，但这里空旷得很，除了正中的那张桌子和那个男人，再无其它摆设。夏成想起《新世纪福音战士》里，碇源堂和加持良治会面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间空旷的房间。

只是这个男人有碇源堂的风范，夏成却没有加持良治的冷静和洒脱。

“你就是夏成吧。”陈议员露出亲切的笑，只是夏成并不在乎他究竟是亲切还是威严。他心里憋着太多疑问了，不吐不快。

“搞恐怖袭击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算人类吗？从袭击之后过去多久了？”夏成一坐下，就扔出一大堆问题。他向来有问题就问，憋着他心里难受。

“别急，孩子。”陈议员笑了笑，“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会给你答案，当然，在这以后你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礼尚往来嘛。”

“首先，你口中的那东西叫做毁灭者。很中二的名字对吧？但这是最贴切的称呼了，他们出现的时候，毁灭就会降临。他们是「灭世」的爪牙，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他顿了顿，“所以他们的脸上才会盖着马赛克一样的东西，那是因为世界不再承认他们，他们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不受世界规则约束。”

“就像bug一样。”

“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确实出了bug，「灭世」就是最大的bug。”

“那些所谓的毁灭者，会变多吗？还是越杀越少？”夏成觉得有些悚然，如果毁灭者会越来越多，而他们又是人类，岂不是会演变成丧尸病毒爆发的末世？

“不会变多，但更棘手的是，他们杀不死。”陈议员无奈地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我们的各级委员都在各地潜伏，一旦发现毁灭者就会立刻进行干涉，从物理上抹杀他们。但不管他们被打爆还是撕碎，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出现，像幽灵一样。我们猜想，只有抹除「灭世」才能抹杀毁灭者。”

“委员？他们又是谁？还有陈一程，他在哪？他的那些不合常理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你的问题真是一针见血……委员就是救世委员会的成员，分为ABC三级，当然，A级之上还有更高的等级，到了S级之后，就是议员了，救世委员会现在有八万名委员，四千名议员，包括我在内，我们是对抗毁灭者的中坚力量。至于SS级，那就是特别议员了，SSS级的超级强者，我只见过议长一个人。他虽然年龄不小了，但实力很恐怖，是我们对抗「灭世」的底气。”

“当然，并非只是有实力就能坐在这些位置上，得有相应的资历才行。更深入的我就不给你解释了。等你回答完我的问题，再知道也不迟。”

“你的那个同伴，他不久前在这里坐了一会，跟我聊了聊，现在大概刚回去吧。他的力量，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超能力。这就涉及到救世委员会的历史了。”

陈议员叹了口气，起身背对夏成：“一百年前，「灭世」降临了。它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将北极岛摧毁，这导致海平面上升了三厘米，地球自转角度偏斜了一度。不知道什么原因，它暂时的沉寂，黑给了人类喘息的机会。于是，救世委员会成立。我们给全人类进行潜意识引导，修改历史，让北极岛和「灭世」从人类的记忆里消失，以免引起恐慌，接着，我们发现了抹除「灭世」的希望。”

“那就是人类的各种伟大品质具现化的力量。那时，我们有100位战士，他们各代表一个人类的品质。勇敢，智慧，敏捷，团结……”

“「灭世」重新降临时，拥有这些伟大力量的100位战士和它进行死斗。那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五天。最终，「灭世」被重创，但100位战士战死了99位，唯一一位活下来的。就是议长。他代表的品质是……”陈议员转过来，面对夏成，“希望。”

夏成没参与过这段历史，也没太多的感情在里面，但他还是沉默着，对99位英灵保持敬意。

“这99位战士死后，他们代表的品质没有消失，而是传承了下来，只要有人具备其中一位战士的品质，达到一定的程度，就能获得这种力量。我们不清楚个中缘由，但我们依然对这些战士保持敬意。我们把他们统称为先灵。”

陈议员坐下，对着夏成道：“说了这么多话还挺累的，现在，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了。”

“荣幸之至。”夏成点头，示意陈议员开始。

“你愿意加入救世委员会吗？”陈议员放下手里的笔，认真地看着夏成。

“呃……加入的话有什么好处吗？”

“我们能许诺你的就只有保证你家人的安全。如果你殉职，会有人为你收尸。”出乎意料的答案。

“这样谁会加入啊……况且我还不知道我有没有那种力量……”

“所以你也可以不加入，我们绝不强求。”陈议员话锋一转，“我们有最好的心理治疗师，他也很擅长引导式洗脑。我们保证如果你不愿意加入，我们会让你回到正常的生活。”

“……”夏成犹豫了。他不是什么大英雄，他只想好好活着。现在莫名其妙被卷进这堆破事里，他其实不太想加入。但想到火锅店里的场景……他打了个寒噤。

“容我考虑考虑。”

“好吧，你随时可以通过这部手机联系我给我答复。”陈议员掏出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密码是0000。”

“也就是我现在可以先回家了吗？”夏成收起手机，站起身来。

“当然，我们不是恐怖组织，你的人身自由随时归你。”

“那么，再见了。我过段时间再给你答复。”夏成急需好好消化他今天所获知的事。“请吧，期待你的加入，夏先生。”

“说的我好像来谈判一样……”夏成关上门，离开了。

陈议员坐在椅子上，望着夏成离开的方向：“钱老，这就是你看中的命定之人吗？”

钱先臣从某个角落忽然出现。他笑笑：“他是一个火把，现在没有被点燃时，不过是平平无奇的火把，当火焰寄托在他身上时，世界都要隐没在他的光芒下。”

“希望如此吧，但愿他不要被这烈焰给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