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人一路躲着大道走，生怕也被抓壮丁，又要躲人又要躲猛兽还得躲轰炸机。遇到什么能吃，便吃什么，哪怕是抢死人身上的东西。就这样，好歹没饿死也没被炸死，有惊无险地走了9个月来到南京城。

“走开！走开，你们两个小瘪三，没有通行证就不要乱走！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种小赤佬能进的。”城门口看守的小兵推着丁程鑫的头喝道，丁程鑫被推得步步后退，刘耀文身形不稳差点摔地上。

这边还在和看守争吵，穿着单薄小棉衣的中年男人和小少年推着载满货物的木板车向城门的方向前行。

小少年听到前方传来的争执声，小声说道：“爹，又有流民来到南京，城外聚集了好多像他们一样的人，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中年人听罢腾出手敲了一下少年的头：“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怎么帮人啊，就算你把他们带进城，一样活不了。”

这种事情，中年男人见多了，北方旱灾，南方水灾种下的庄稼都活不了，就一点收成还要交税，供给前方打仗，交完税还能剩多少。

打仗要抓人上前线，又没饭吃又没劳动力，只能往外逃，没有饿死也会被外国的轰炸机炸死。

没死路上算幸运，到了大城市还不是被拦在门口，跟其他难民聚集在城门外，靠城里富人偶尔的善心苟活。

“爹！你看那小孩好可怜！外衣都没有披着个麻布袋，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了，那小孩衣服里塞的干草可不保暖。

大一点的更惨，自己都养不活，还带着人。”那少年眼神好，把刘耀文两人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转头盯着自己父亲撒娇道：“帮帮他们吧，让他们藏在那些米里，偷偷带进城，进城可能活不下去，不进城这俩小孩肯定活不下去。

或者让他们帮忙推车，城门口推到自家米铺还好远嘞，有人帮忙轻松一点，下次能拉更多！”

得到中年男人的肯定，小少年让父亲把板车放好，在原地等。自己跑到被赶出城外的俩小孩面前，近距离一看发现，更惨。穿着夏天的短打，破破烂烂的，披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麻布，身上塞着的干草争先恐后挣扎着想探出自己的头。

大一点瘦得连肋骨都能看见，小的也一样，面色饥黄，一看就知道长期营养不良。

他开门见山：“你们好，我是张家米铺的，有个事需要帮忙，我知道你们想进城，我可以帮你但是需要帮我推车。”

他知道，这个吃人的乱世，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会有这种善心，用交易的方式跟人商谈更容易让人相信。

刘耀文看向丁程鑫，仿佛他会支持他所有的决定，当然涉及生命的事情还是要慎重。

丁程鑫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一辆载满货物的板车，旁边站着个中年人，回头打量眼前人，见他眼神真诚也就同意了。

“我叫张真源，你们叫什么呀？那个是我爹。”

“我叫丁程鑫，他叫刘耀文，我们一个村的，跟我混，是我弟弟。”

互换姓名后，几人一路无话回到张家米铺。经过张真源的一番努力，丁程鑫和刘耀文成立米铺的伙计，当然没有工资，只不过有吃有住。

几人过着白天在米铺帮工，晚上出门捡烟头卖钱的生活。

好景不长，长江上停靠的军舰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