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军被何静带走后,沈桥的神情就一直很凝重。
连带着徐柯盛也很担心:“何叔叔他,不会有事吧?”
沈桥摇摇头,不能保证,“人类的情感太复杂,可能会出意外。”
徐柯盛:“……”
难道沈桥是个机器人?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持续多久,他又问,“为什么要让何叔叔去,不能让何静慢慢地带我们过去吗?”
“当然可以!”沈桥答,“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这个契约不是说将墓地挖开取出骨灰盒就能破坏的,更何况,我们也没权利去挖人家的祖坟。”
“那要怎么做?”
“得找到婚书!”说完,红绳动了动,可是铃铛却没响。
沈桥猛地蹙起了眉,怒其不争地将红绳丢给徐柯盛。
而她自己,却突然变得透明,跟个幽灵一样钻进了红绳。
徐柯盛下意识地握住了那根红绳。
“这……”
他没人可问,只能看向一旁看戏的姜岚,“沈大师她,消失了?”
姜岚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你不惊讶她消失了吗?”
姜岚转了转眼珠,说,“我也可以啊!”
说完她就穿墙而去,一分钟后又穿了回来。
徐柯盛:“……她可是个人!”
“所以呢?”姜岚被问得莫名其妙。
徐柯盛无奈扶额,他好想问一问沈桥,人死也降智吗?
*
何易军跟着何静,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山林,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座山根本不是他女儿下葬的祥安公墓。
而是宁城和姚城的边界地,栖崖山。
栖崖山是个风水宝地,没有公墓,但有不少家族的祖坟。
何易军本来还心存侥幸,这会儿见到栖崖山,他即便不信,也只能相信自己暗中被人给害了。
但如果自己的女儿葬进了栖崖山,那现在葬在女儿墓地里的,又是谁?
细思恐极,何易军根本不敢想!
都说死者为大,如今却完全乱了套!
正当他想入非非时,何静突然消失了,可以说她只来得及惊恐地看他一眼,然后一句话都没留地消失了。
何易军抬头,看到了一个豪华的墓碑,是苏家先祖之墓。
何易军对苏家很熟悉,凭着碑上的子孙记载,很快就知道墓主人是苏老爷子苏泉树的爷爷。
“苏家!”
何易军紧握着拳,看着墓地明显被翻新过的痕迹,陡然大怒,心里压着的那团火似要将整座山给燃烧。
“还我女儿!”
他咆哮了一声,一拳想要打破墓碑,可是自己一拳还没打过去,就有一道阴风吹来,劲风如刃,似要将他整个魂给吹散。
就在风刃袭来时,突然一道金光从他口袋里射出,环绕住了他的整个魂魄,也驱散了所有的阴风。
“这符,还有如此功效?”
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是两千块的符纸救了他一命。
“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等宝贝,老夫倒要看一看,你身上还有多少宝贝?”不知何出传来的声音,似是响彻在魂魄四周。
何易军还没来得及找到人,就又有一阵狂风袭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何易军没有犹豫,去摇铃铛。
但到底已经晚了,铃铛还未摇响,他的整个魂魄就先被飓风给掀飞了。
眼看着红绳从手里脱离,他心想,这次真的完蛋了!
就在他暗恼没有听沈桥叮嘱,第一时间摇响铃铛时,眼前突然现出一道金光,沈桥竟从红绳里钻了出来,一手抓住红绳,一手拽住了他。
紧接着,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一阵铃响。
随后,整个魂魄都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穿梭,四周风声如刃,下一刻又恢复了静谧。
许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头痛欲裂!
沈桥问:“可看清了?”
何易军看清了,眼底迸出仇恨,“苏家,是苏家!”
“苏家?”徐柯盛脑海里搜索着哪个苏家,“不会是苏氏集团的苏吧?”
何易军重重点头:“就是他!”
没想到,堂堂苏家做出这种不耻之事。
想着沈桥口里的老鬼,没想到,竟然老成这幅德行,还肖想他的女儿?
徐柯盛猜测:“何静的死,不会也和苏家有关吧?”
这太好连在一起了!
毕竟何静莫名其妙地就做了人家祖宗的冥妻,受益者往往就是加害者!
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难题是,要如何才能找到婚书,并且取出何静尸骨。
“苏家在宁城也算是只手遮天,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唯独云家能与之抗衡,何叔叔?”徐柯盛小心翼翼地看着何易军。
何家也算小有财权,可在庞然大物苏家面前,就不够看了。
何易军何尝不知,此刻脸色一片铁青。
沈桥望着他,末了,叹出一口气:“苏家在宁城权势滔天,你若是想算了,我们也理解,反正逝者已矣,但……”
沈桥还没说完,何易军就咆哮起来。
“沈大师,你可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么能因为惧怕权势而说出这种话?”
沈桥:“……”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是出家人?
她又什么时候说过惧怕权贵?
见着沈桥神情古怪,何易军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无力地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沈大师!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若非沈桥,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会以为自己安心送走了女儿,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他人杀害!
“沈大师,这件事我不想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要怎么做,这件事你可以不出手,我自己去办,绝对不会让苏家人记恨上你!”
“你放心,说好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少!”
何易军还不知道沈桥是什么人,想着就连自己女儿,苏家都敢暗自下手,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小丫头。
能力高深又如何,对方也能找到道行更加厉害的道士!
他没理由让别人为他家的事犯险!
毕竟沈桥看过去,比他女儿还要小。
沈桥不知道他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只说:“你放心,这件事我既然应下来,自然就会管到底。现在,我们首先要先撕毁婚书,然后将你女儿从苏家的墓里请出来。”
“婚书?”听到婚书,何易军还来不及感动就懵逼了,“这东西难道不是要签字的吗?”
他女儿不可能签下这个婚书。
沈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先生签了也是一样的。”
“我没签……”还没说完,何易军似乎就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