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不知沈建淮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是她回想着沈桥略显凉薄的眼神,一颗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沈桥第二天起来,明显感觉到宁月的态度不同往常。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桥不得不谨慎对待。
“沈太太,你要什么就直说吧。”
宁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桥桥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妈妈,给你做顿早饭不应该吗?”
沈桥看着米粥和生煎,不太相信。
“李姨说你不喜欢油烟。”
“但是桥桥喜欢吃啊。”宁月嘴角绽着笑,“桥桥喜欢的,妈妈以后都会努力尝试。”
沈桥抽了抽嘴角,极度不适。
倒不如之前给她煮面时,让她感受到的片刻温暖来得真实。
不过沈太太也掀不起大风大浪,于是她只迷惘了片刻,就没再管了。
……
午后时光,略有慵懒。
南方的六月,已初具炎热,沈桥不想吹空调,就在树下躲凉,正好见到陆庭知走出来。
她隔着缠枝的铁栏杆,冲着陆庭知招了招手。
“庭知。”
陆庭知见到沈桥,立刻笑着走了过来。
“小桥有事?”
沈桥摇摇头:“想你了,喊你一声。”说完,远远地深吸了一口。
陆庭知失笑。
问出了一直以来不太好意思的问题:“小桥,如果我没这身肉,你还会这么倾心帮我吗?”
沈桥小脸一板,没想明白:“什么叫没这身肉?没肉你不就死了吗?”
“我是说,倘若我不是你口中的唐僧肉,你还会,这么帮我吗?”
陆庭知问得小心翼翼。
沈桥回地不假思索:“那就得看缘分了。”
“缘分?”
沈桥想了想,说:“你不是唐僧肉,顾然也不会中邪,我也不会认识你,那不就没缘分了?”
“再说了,我们之间是合作,是算钱的!”
陆庭知愕然!
旋即就豁然开朗了。
还是小桥看得明白!
陆庭知收回自己千年难得的“小敏感”,说起了徐印贾的事。
“工地的证据你父亲昨晚录口供时都已经交给了衙署。”
这短暂的合作,也算是结束了。
沈桥点点头,见陆庭知就要转身离开,她眸子暗了暗,又叫住了陆庭知。
“庭知。”
陆庭知扭过头,疑惑地应了一声。
沈桥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沈建淮和徐印贾的那档子龌龊事告诉给陆庭知,说完以后,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件事,沈先生糊涂了,对不起。”
陆庭知有些讶异。
陆庭知和徐印贾的事,他其实都知道了,这种事情他根本没在意,却没想沈桥记挂在心上,还告诉给了他。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摸沈桥的脑袋,可奈何距离有些远,只能又缩了回去。
“小桥,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相反,是我要感谢你。”
若是没有沈桥,徐印贾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而张明,说不得已经没了。
陆庭知离开后,宁月从别墅走了出来,她瞧了瞧,疑惑地问沈桥:“小桥,那是不是庭爷?”
沈桥点头:“嗯,他搬过来了。”
说完,她进了屋。
宁月惊愣地看着陆庭知的方向。
庭爷搬到他们家旁边了?
难道是为了沈桥?
她古怪地看了眼进屋的沈桥,以前不敢有的土鸡变凤凰的荒唐想法,一下子蹿入了脑海。
难不成,庭爷喜欢这类的?
不过不管是哪类,反正沈桥是她女儿,若真能和上京的陆家结亲,那真是沈家的三生有幸!
她必须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老沈。
……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沈桥一直在等,终于等来了老头子的电话。
“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默了很久,才传来了沉重的声音。
“张道茂死了!”
“死了?”沈桥腾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在奇调局死了?”
老头子不想承认,可人确实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死法,和先前那个道士死法很像,辰译判断死于同一种手段。”
辰译是二组组长。
对他的能力和判断,沈桥还是放心的。
“这样一来,线索倒是断了。”
竟然敢在奇调局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不是所图甚大,就是自视甚高!
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了沈桥的思绪。
“丫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聿风会追查下去的。”
沈桥眼底闪过嘲弄:“他行吗?”
老头子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告诉沈桥:“你抢了他那么多案子,他早已心生不满,这案子再不给他,怕就要投诉到部门了。”
“他若真有这个能耐,我需要出手吗?”沈桥一脸不屑,“他要投诉,就去投诉呗。”
老头子咆哮地强调:“他上头有人!”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这个关系户。”
说完,沈桥就挂断了电话。
鼻子里挤出一个冷哼:她迟早要教会江聿风做人。
这一行,可不是吃关系就能坐得住的!
……
次日。
沈桥还没等来传音鸽,却等来了一对不速之客——
徐印贾的妻儿。
宁月一脸嫌恶:“她们来找桥桥干什么?不见不见,打发走。”
随着徐印贾的事东窗事发,宁月自然不待见徐家的人。
这会儿,别说来找沈桥,就是来找老爷子都不顶用。
管家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时,沈桥下楼来。
“来者都是客,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请进来吧。”
闻言,管家看向了宁月。
宁月一脸好奇:“你认识徐家母子?”
沈桥笑着摇头:“不认识,见一见不就认识了。”
“既不认识,见这种人干嘛?徐印贾可差点害了你爸爸。”
宁月眉眼一蹙,不想招呼这两人进来,“赶走吧,晦气!”
但沈桥执意要见,“范伯,将人请到院子吧。”
不多时,徐家母子就跟着范伯来到了长房别墅的后院。
宁月明明不喜,可也跟着沈桥坐在了后院。
见到人进来,还是露出温婉的笑招呼两人坐下。
“热着了吧,吃点冰镇荔枝,解解暑。”
沈桥这就很佩服宁月。
抬眼看了眼徐母,又看了眼比她还高还穿着校服的男孩子,开门见山,“请我做事,是要收费的。”
一言不合就谈钱。
宁月觉得有点尴尬。
歉然地看了一眼徐家母子后,瞪向沈桥:“桥桥,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