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初，那个瞬间（1）

司徒辰握着手机，反复确认地址正确，又不时探头看升降机那边。

司徒辰过去几天都在Nova门外蹲点，但每次周诺宁身边都簇拥着一大群记者、职员，别说接近，连看到周诺宁的脸都难。

前台又不肯帮他约见，所以司徒辰基本上都是在干等，然后带着冻僵的身体回家。

李亨看他这么辛苦，就冒着性命危险好不容易把周诺宁的住址弄到手，正好就爆发了丑闻。

李亨听说这几天总公司勒令周诺宁在家等候处置，而她只要在家，每天晚上都会独自去慢跑，让司徒辰去碰碰运气。

司徒辰为免错过，从下午4点就开始在等，到了现在快7点了，还是不见周诺宁的踪影。

他难免有点焦躁地左右来回走，管理员见状也忍不住笑了。

“小伙子，惹女朋友生气等到现在啊？”管理员大叔打着哈哈笑道：“年轻真好！”

司徒辰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蹲点找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生，腼腆地笑笑：“不...不是啦。”

“害羞什么！叔叔都懂的！叔叔也年轻过嘛！以前啊......”管理员大叔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诉他年轻时的风光事绩。

司徒辰满脸尴尬，偶尔点点头，配合着管理员大笑，就这么又过了十几分钟。

管理员大叔都要拉着他去坐下喝茶的时候，周诺宁的身影终于从升降机里面出现了。

她穿着轻薄的外套和运动长裤，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司徒辰眼神一亮，马上跟管理员点头告別，开朗地笑着上前跟周诺宁打招呼：“周总，嗨。”

周诺宁皱眉：“又是你。”

司徒辰向来厚臉脸皮也不在意：“我都说了，我会一直来，直到你肯投资为止。”

“投资不是菜市场买菜，不是你让我投我就要义无反顾。”

周诺宁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这里的地址，心里已经开始把他定义为耍酒疯的变态跟踪狂：“你的那点破梦想，我没有兴趣。”

“我知道，现在你可能会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做出来，只是空口说白话像个骗子…”

“知道就好。”

司徒辰也不管周诺宁无情打断：“但我是非常认真思考过才决定要做这件事情的。”

“你没有。”周诺宁无情地说。

“我有。我真的有。”

司徒辰没好气地说：“就像新鸣一样，我也想带着自己的队友，捧走联赛冠军奖杯。”

“哪来的队友？”

“我会找到的。”

周诺宁翻了个白眼：“那你继续做白日梦，别烦我，我没心思管你拿不拿冠军。”

“那你为什么要投资新鸣？你不是也看出他们的斗志，觉得他们有股热血可以冲上一线拿冠军才投资的吗？”司徒辰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周诺宁冷哼一声：“热血个屁，我根本不关心他们会不会拿冠军。”

“什么？”

“比起冠军什么的，我更在意下个赛季有多少赞助商，赞助金额有多少。”

周诺宁顿了顿，轻笑道：“再不然，就是现在卖了新鸣，我可以赚多少钱。”

司徒辰没想到，周诺宁会这么大方，把想卖掉新鸣的想法说出来。

“对我来说，他们只是有投资价值的货物而且。足球？我不关心也不在意是什么。就算换了几百种行业，我在意的只有他们的商业价值。”

周诺宁说道：“如果足球不是一项能赚钱的运动，我根本连思考都免了。”

司徒辰一怔，没料到足球对周诺宁来说居然如此不值一文。

他赌上人生追求一辈子的梦想，在她口中却只是云云赚钱工具之中的一种。

想到这，他不禁内心升起一股恼火。

难道你就没有梦想吗？

就没有拼了老命也想要达成的目标吗？

司徒辰觉得周诺宁太自以为是了：“足球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生追求的梦想，你知道你这样侮辱了多少人吗？”

周诺宁听完眼神一沉，但随即恢复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屑地说：“是吗？那你尽管随意做梦。现实的残忍，恐怕你也承受不住。”

“我……！”

“行了，反正我不会投资，不用浪费我时间。”

周诺宁转身要走，但又突然停下：“而且我想，你也不会想跟我这种看不起足球的人合作。”

司徒辰虽然心里有气，但唯独这点他是肯定的。

他下意识扯住了周诺宁的衣袖，被她嫌弃一瞪之后马上松手，脸色有点尴尬：“虽然你的话挺气人，但想请你投资的想法没有改变。”

周诺宁转过身来，淡淡说道：“因为即使我是个会侮辱足球、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但冲着投资啥火啥的传说，还是不得不赌一把选我这个意思吗？”

她当投资人的这两年，有多少一脸轻蔑，却为了让她投资而不得不虚伪奉承的小人，背地里说尽她坏话。

对她而言，司徒辰也只是其中一人。上一秒大声说教，下一秒恭恭敬敬。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

梦想？信你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