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

白芊炯只昏了一刻，清醒后便听得江靛欣恼怒地责备晨澈，强撑起身喊了声。

江靛欣应声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搂在怀里安慰道：“他不太会说话，但没有恶意，抱歉吓到你了。”

白芊炯摇头，软声道：“是我不对，藏起事情没说。师兄……

他是听师父说这世上有颗寒冰释心丹能治我寒病，本来这些年他们都为我而寻，师父仙游后，师兄便主动挑起这担子。”

两人耐心地听她娓娓道来：“找了好几年，师兄说恒阳山庄上有一颗，正巧遇到招生，他想借此潜入找找……”

“你最好……”

晨澈听完便皱了眉，见江靛欣带着怨气的眼神飘来，稍一停顿，缓和了语气：“你师兄打不过那几个人，明日先试试找到他劝阻，若到你们约定的时间也不见踪影，我去一趟吧。”

此话一出，不仅白芊炯呆住，江靛欣亦然。

安抚好白芊炯休息后，她好奇地问：“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我顺道找董初照。”

“谁啊？”江靛欣负手走在前头，想了一下他和谁有过节，回身急停：“董梅的大师兄？”

晨澈回避着她的目光，嗯了声：“他今日欺你一事，要给个教训。”

怕不是为了见旧爱董梅才拿她当借口吧？

既然他这么说，江靛欣装作信了，拉着他袖子由衷地感叹：“呜呜小师弟，你也太好了吧！”

晨澈忍不住睨了她一眼，笑道：“才十七岁，好意思充当我师姐？”

“怎么就不能……”话没说完她就顿住，疑惑片刻，似笑非笑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江靛欣的想法一如初遇之时，不曾有变。

她知道晨澈有事瞒着自己，不然没可能对一个刚见面的人百般照料，对方还要是来历不明的人。

她有想过两人是否兄妹，或是与谁的相貌如出一辙，更想过会不会是与董梅有关，什么求而不得的替身之类。

但从晨澈的反应看来不太可能。

尤其在自己不经意说出那个梦境的时候，晨澈明显地慌乱了一下，这就证明那幕布阵的场面不仅仅是场梦，可是对方不愿说，她也不想去勉强。

反正总有一天会能抽出些蛛丝马迹，她也会愈来愈接近真相——譬如现在。

晨澈顿觉失言，如鲠在喉。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脸色一沈，如同薄云攀过那轮莹月，吞去了一片空明。

对啊，她从未曾说过。

两人四目相交，晨澈向来清澄的双瞳染了一丝混浊，他抬手按住胸腔，强压下那口闷气。

他周身散着杀意，江靛欣却知道，这是他在刀尖打滚留下的坏习惯，认真起来偶有杀气外漏。

既熟悉，又陌生。

虽不了解为何这感觉深深印在脑中，本该很危险的气息，她竟不觉害怕，甚至伸手牢牢握住他按在胸前，正颤抖不已的手。

“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