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阳派

两人随人流下楼，眼见这几天的客栈愈发热闹，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

江靛欣去跟掌柜打听了下，才得知恒阳派近日正招揽门生，在城西设了比武擂台，不少江湖人士聚首在此，为求一个入门的机会，大概是城西的客栈已占满，以致这里也增加了客源。

她对这些事不甚了解，便问晨澈：“恒阳派很有名？”

晨澈心情虽已平伏下来，半夜没休息好却是事实，此刻语调略带慵懒，敷衍地嗯了声。

江靛欣听闻会有比武擂台，颇为兴奋：“会有线索吗？去看看？”

晨澈欲说没有兴趣，可对上她那期待的目光，便改口应道：“也行。”

比武擂台确是有好些懂医的人前来参与，只他们都不会拿着药方当扇子拨，没办法查看的话，实属大海捞针。

且那处聚了这么多人，难保会否遇上什么麻烦事，不过这就没必要告诉她，免得扰了兴致。

两人随人流往目的地前去，路上不少人在讨论此次比武之事，江靛欣竖着耳朵，连街头巷尾的八卦都一样不漏地听进去，很快就摸清这事的全貌。

此次的招揽门生，直白而言便是比武。

恒阳派坐落在云河城西郊的大山之上，外称恒阳山庄，派里的人素日就生活在那处。

毕竟山上就是恒阳派的主居所，自然不会让招生这些琐事搬到上面。放了消息出去，有意入门的人会先到城西的恒阳茶庄报名，得到筹号便分别安排在庄内的擂台进行比试，得胜者再经挑选，有缘者即可拜入恒阳派门下。

恒阳派的掌门人已传至第五代，这位老掌门也早已不收弟子，所以现下恒阳派新收的人，会分别拜到他八位嫡传弟子门下。

那几位弟子习武方向皆有不同，均由掌门据各人所长而授，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位，是以用毒闻名的董梅。

常言药毒不分家，医者都会用毒，擅毒者多由医家分派而来，故此次的招生比武不乏医者前来参赛。

自上次招收已隔了五年，这次前来的人数比历年多了近一倍，且比武会持续一段时间，期间龙蛇混杂，常有冲突，晨澈便提议到了城西直接租个院子，免得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江靛欣笑着点头，这种闭着眼乱花钱还不心痛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因为不是她的钱。

恒阳茶庄属恒阳派的产业，素日负责派中的资金运作，在招揽门生这大活动下，自然也不放过赚钱的机会，设了不少观席。

江靛欣在路边买了些点心，随晨澈上了茶庄三楼，这位置本是恒阳茶庄自留的，他二人来得迟，早已满座，茶庄的人屈服于金钱的力量下，两人竟意外得到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

“原来今日已是比武的第五日了。”江靛欣点了花茶，配点心正好。

晨澈嫌花茶味道太浓，只斟了杯白水，闻言瞥了台下的人一眼，道：“弱的都走了不少。”

江靛欣看了台下的人，已降至每场只有四人比赛了，便推测：“那应该更精彩了？”

见晨澈点头，又问：“恒阳派的人会在吗？”

晨澈指向对面，正是那掌门的八位弟子。

江靛欣数了数，只有一名女子，想来她便是那位擅用毒的董梅了。她一身白衣，腰带右侧缠着一条皮鞭，上面还挂了串颜色各异的小瓶子，稍一动身都听到瓶子相撞，叮当作响的声音。

比武的人分了好些不同组别，基本在登记时都已选定要拜入哪位门下，借此方便观察挑选。

比武的人为了入选几乎都拼尽全力，据闻曾有过资质不错却在擂台败下阵来，后来竟被直接收归至恒阳派内的例子，以致各人皆不再留手，使出浑身解数，生怕错失任何一个机会。

现在擂台上比武的人正是要拜到董梅门下，她贵为恒阳派的药毒之首，本目视擂台观赛，在取起茶杯一刻却向江靛欣望去，对她笑了笑。

江靛欣一怔，也报以笑容，随后继续观赛。

半晌，当江靛欣的视线再次落到对面几人身上，竟发现董梅还在看她，害得她极不自在，困扰地向晨澈求助，问：“她为什么还盯着我？”

直至晨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董梅才堪堪移开目光，道：“许是看你不会武，觉得奇怪。”

“我跟着你这位大侠欸！”江靛欣接受了这个回答，不屑地反驳，又觉不够，指着那几个弟子问：“你能打赢他们几个吗？”

晨澈不明白有什么好争的，却还是被她逗笑了，摇首道：“八个恐怕只能平手。”

别人争得要生要死的师父，还要八对一才能与你打个平手。

这么嚣张的吗？

他望着江靛欣一言难尽的表情，心情大好，眼看台上只剩下两人，往擂台一指，转移话题：“你猜谁赢。”

江靛欣才记起正看比武，眼睛一亮，赶紧放下点心，小跑到晨澈身旁，趴在栏边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