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听说贵妃出山了,住在如意殿的和懿公主、二皇子赵王予泽、三皇子奕王予浠、四皇子楚王予润,皆在早朝后立在葳蕤宫门口。
彼时贵妃正在凤仪宫,众人请安退了,皇后独留元贵妃,拉着元贵妃道:
“贵妃妹妹,昨日的事,本宫谢过你了。”
“能为皇后娘娘所用,是臣妾的福分,都是娘娘有福,方能不栽到她们手里,只是臣妾不知,她们?”
“翅膀长硬了,不过皇上在意你,她们也就不足为惧,有些事,本宫自会料理,已经让你冒险了,你就好生修养身子。”
“是,谢皇后娘娘大恩,臣妾与予泽铭记在心。”
“好,本宫给你择了些时兴的物件,你一并带回去吧!本宫还有事忙,不留你了。”
“是,臣妾告退!”
元贵妃很识趣的行礼告退,皇后在元贵妃出去后,面上一阵讥笑:“避世久了,还是昔日傻乎乎的样子。”
“娘娘,咱们怎么办?”
“剪秋啊!有些账,咱们该算算了,嗯,就从甄昭仪开始。”
“是。”
剪秋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家娘娘连救命稻草也要除了呢!随后悄然退下。
元贵妃出了凤仪宫,带着浩浩荡荡的“礼物”往葳蕤宫走去,却见葳蕤宫门口四个身影。
一姑娘身着红衣,头戴凰冠,七分贵气,三分娇俏,身侧的男儿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一旁男儿一身青衣,还有一身着靛青色衣袍的男儿。
贵妃见状,忙大步向前,四人也察觉到了,推着轮椅往贵妃方向走来。
“母妃,女儿以为你再也不出门了呢!看看,女儿都这么大了,您还没老。”
“就是,母妃,已经三日不见了。”
“母妃。”
“母妃,儿子听了您的话,果真朝堂之上无人反驳,外祖一家虽遭贬斥,但儿子不悔,儿子还有母妃,还有大哥二哥。”
“你错了,你还有皇姐,大哥足智多谋,二弟虽闷声,但武艺不错,三弟啊!姐姐我以后可就靠你了。”
“长姐,此话不可多说。”
“是是是,回去说,母妃,女儿扶您。”
时过境迁,朝堂已经换了一批新面孔,爵位上,也换了许多新人,旧人去,新人欢,好不乐哉。
贵妃也知道,只笑着摸了摸四个孩子的头,柔声道:“多亏你们省心,我才能无忧无虑,年轻自在。”
“是母妃好,儿臣们才能这般安稳自在,不比五帝,多少眼睛盯着,儿臣看着都觉得累。”
“予沛才多大,你们都近十五了,可以娶妻了,予沛也不过十岁左右,不许混笑弟弟。”
“是,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说话间,母子四人已经进入了葳蕤宫正厅,依旧是以前的宫室,依旧是以前的摆饰,只是多了一副母子四人的画像。
“予浠,你母妃因时疫而毁了身子,慕容氏也得到了惩罚,甄氏的结局也不远了,你且好生看着,看着我替你母妃报仇。”
“母妃,儿臣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无用,连累了母妃。”
“二弟,你一点儿都不无能,你能打败二舅,你能打败二表弟,你很好的。”
“对。”
“嗯。”
连元贵妃也点了点头,予泽一时间有些不自在,挠着头道:“我没有那么好,我要变强,要保护母妃,保护敬母妃,没有母妃们的庇护,我也活不到如今。”
元贵妃拍了拍予浠的肩膀道:“如今你们三个要分配好工作,予泽视察朝堂,予浠,观望边关武将,予润,安心跟你父皇学习,母妃不求你们庇护外家,母妃要你们做到,自己姊妹不受外族欺凌。”
“是,儿臣等定以家国为先,定以百姓为先,绝不让家国姊妹陷入混沌,绝不离心叛国。”
三人很是郑重的看向予润,予润低头,片刻后抬头,眼中尽是感动:
“母妃从来教儿臣好的一面,母妃的仇,您帮儿臣记着帮儿臣动手,儿臣无以为报,唯有兄妹齐心,叫母妃后半生无虞。”
“好了好了,你们都长大了,媆媆该相看了,你们,也该选妃了,跟我说说,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人,母妃帮你们争取。”
这次,四人各有说辞了,和懿公主道:“母妃,儿臣突然想起来,母后给儿臣布置了功课,儿臣告退!”
“母妃,儿臣就不耽搁好人家的女儿了。”
“母妃,儿臣突然有点儿急事找二舅舅。”
“母妃。”
“润儿乖,你是未来的皇帝,后宫不可少,你的正妃,只有你父皇钦点,没有你喜欢不喜欢之说。”
“是,儿臣知道了。”
予润早就懂了,只是撒个娇,贵妃也哄着,予润得到了母妃的关注,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笑的开心。
予润也随着两个皇兄退下,贵妃却对外道:“进来吧!你那六个伴读,你觉得如何?”
“母后,谢家文儒世家,我觉得不错,人也温和,表妹为人刚烈,怕是受不了这深宫的苦闷。”
“你说了不算,得看予润的,我问的是你皇兄。”
贵妃敲了敲和懿公主的头,和懿公主慢半拍的捂着头道:“母妃,晓得女儿愚笨,还要打女儿。”
“你啊你,该如何是好,这般笨拙,在宫里还好,嫁了人,迟早被人忽悠了去。”
“是是是,母妃说的对。”
母女二人娇笑嬉闹,门外三人放心的往外走去,二人推着大哥,悠闲自在。
予润对予泽道:“大哥,我一定找人,治好你的腿,一定让你站起来。”
“你大哥我又不是废了,只是站起来走不了路而已。”
予泽反手过去拍了一下予润的胳膊,予润假哭道:“呜呜,我要去告诉母妃,你们欺负我。”
“我,有吗?那落实一下吧!”予浠莫名被牵连,便顺势敲了敲予润的头。
四人的欢笑,在御花园角落一个女子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若是,若是自己好着,此番种种该都是自己的。
而身侧的宫人也不耐烦的催着女子回去,行如枯木的女子阴狠的瞪了眼宫人,那宫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