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他是男人吗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格格，一看你的打扮，就知道你是干嘛的了。”漾璇又轻轻咳了一声，手抚上自己的脖子，起身，又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上下打量着一身夜行衣的燕子，在桌边坐下，看看还悬在房梁上的白绫，“你救下我干嘛？要偷东西就偷，救我干嘛？”

小燕子看着她美丽英气的脸上，有着不掩饰的哀怨，也来到桌边坐下，“你好好的上吊干嘛？当个吊死鬼多丑啊，可怜了你这张漂亮的脸。”

“你只是个小偷，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漾璇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眸中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小燕子不服气地瞅了她一眼，“喂，你不要小瞧人好不好？什么我只是个小偷，我是侠女小燕子！我只是偷富济贫，你能保证这里的东西没有民脂民膏？”她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去，“再说，就算我只是个小偷，我也好好活着，哪像你，出生富贵之家，却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命，不是有那句话叫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吗？你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漾璇这才望向小燕子，一望之间，颇有好感，好漂亮的女飞贼，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立体的五官上透出活泼的笑意，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感染她的快乐。

“你，叫小燕子？”这能算是名字吗？

“嗯，小燕子！因为我的轻功好得不得了，江湖人称小燕子。”小燕子得意地吹牛。

“噗。”漾璇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眸中还含着泪，她要是也能这么单纯快乐地活着该多好？

“你笑什么？”小燕子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不信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我小燕子是不是女大侠？”随即，她又拍拍漾璇的肩膀，“喂，你看，这笑笑不是挺好的吗？”

“你是不是女大侠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有姓氏，我猜你一定姓王。”漾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揶揄道。

“姓王？为什么？我从小无父无母，姓什么还真是不知道。”小燕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脖子，“你看，这白嫩嫩的脖子上一道青紫，多吓人……”

漾璇拂开小燕子的手，轻轻抚上自己脖子上还很痛的勒痕，神情又迷茫起来，“你是个孤儿？”

“不知道是不是……”小燕子挥挥手，“哎呀不考虑这个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我一定姓王？”

“因为你一直在卖瓜。”漾璇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好乐观开朗的姑娘，连自己是不是孤儿都不介意。

“卖瓜？”小燕子不解，此时的她已经起身，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屋里的东西一定都很值钱。

“嗯，卖瓜。”漾璇忍不住摇摇头，好大胆的女飞贼，竟然当着她的面觊觎这屋里的珍宝。“应该再加上一句，卖瓜的同时还兼差顺手牵羊……”

小燕子回头瞅了她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抱起旁边一个不甚大的花瓶，回到漾璇身边，笑嘻嘻地道：“这个应该很值钱吧？”

漾璇点点头，“然后呢？你想干嘛？”

“嘿嘿。”小燕子笑得滑稽，还抱着那个花瓶，“我没想干嘛，就是问问……”语毕，乌溜溜的大眼睛又瞅向屋里其他的物品。

漾璇忍不住摇摇头，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上吊自杀没死成，还碰见这么个胆大包天又滑稽可爱的女飞贼……

“哎，你为什么要上吊啊？”小燕子手中还抱着那个花瓶，又回到桌边坐下，看了看漾璇脖子上青紫的勒痕，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漾璇的眼神开始迷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泼辣的她，居然也会有为情要死要活的时候。

小燕子将花瓶放在桌子上，微微噘了噘嘴巴，“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我何止喜欢过一个人，我喜欢的人还很多呢。柳青啊，柳红啊，宝丫头，小豆子，李奶奶……大杂院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很喜欢。”小燕子很疑惑，“就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上吊？”好奇怪的逻辑！

“我是说，男女之情，你有很爱一个人吗？”漾璇忍不住白了燕子一眼，她自己都不明白干嘛要跟这个迷糊的女飞贼说这么多？

“男女之情？”小燕子很鄙视地斜了漾璇一眼，“男人都花得很，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我虽然出身贫寒，可是看到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就很鄙视！”

漾璇望着燕子，“如果有男人不贪图美色呢？”

“那他是男人吗？”小燕子又鄙视地斜了漾璇一眼，小心翼翼地转着那花瓶，“这瓶子如果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银子？”